车队刚进城门,报信侍卫带来的消息就如同一盆冰水,浇了沈清欢一个透心凉——
昨夜,工部下属专门为“百福光影阁”储备物料的一处库房,突发大火!虽经扑救,仍烧毁了部分珍贵琉璃料和特制木料!更要命的是,现场发现了疑似引火的火油痕迹,疑似人为纵火!
而目前,最大的“嫌疑人”……竟然指向了她沈清欢和谢云舟!
理由简单粗暴又致命:一、前几日工部官员质疑二人能力时,沈清欢曾与负责该库房的李主事有过言语争执(其实只是技术讨论时的意见不合)。二、起火前日,谢云舟曾因物料清单问题去过该库房查验。三、最关键的是,起火当晚,有人看见一个“身形娇小、作男装打扮”的人在库房附近鬼鬼祟祟出现!而沈清欢昨日出城前,正是作男装打扮!
沈清欢听完,脑子里“嗡”的一声!这分明是栽赃陷害!而且时机抓得这么准,正好在她离京的时候下手!让她连个不在场证明都难找!
她下意识地看向陆景渊。只见他面沉如水,眼神冷得能冻裂石头,但并未见丝毫慌乱。他听完禀报,只对那侍卫冷冷道:“直接回宫。” 甚至没多看沈清欢一眼。
沈清欢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王爷这是什么意思?信了?还是不信?会不会为了避嫌,直接把她交出去?
车队没有回王府或侯府,而是径直驶入皇宫,停在了刑部衙署附近的一处偏殿外。显然,这事已经惊动了上面,要直接在这里审问。
沈清欢手脚冰凉地下了马车,看到谢云舟也已经等在那里,脸色苍白,但眼神还算镇定。他朝沈清欢微微点头,示意她稍安勿躁。
偏殿内,气氛凝重。主位上坐着一位面生的刑部官员,脸色严肃。工部那位山羊胡的李主事也在,一脸悲愤和“果然如此”的表情。还有几位显然是作证的吏员。
“沈清欢,谢云舟!”刑部官员一拍惊堂木,“你二人可知罪!”
谢云舟率先开口,声音沉稳:“大人明鉴,晚辈昨日确曾查验库房,但只为核对物料清单,全程有库吏陪同,并无任何不当之举。至于纵火,纯属无稽之谈!”
沈清欢也赶紧压下心惊,强迫自己冷静,学着谢云舟的语气,但带上了几分委屈和不解:“大人,臣女前日与李主事讨论,只是就光影折射角度略有分歧,乃技术探讨,何来争执?臣女昨日奉王爷之命前往西山皇陵公干,离京时天色已晚,如何能分身纵火?至于男装……臣女为出行方便,着男装有何不可?难道着男装便是贼人?”
她逻辑清晰,抓住关键点反击:动机牵强(技术讨论≠结仇)、时间矛盾(她不在京城)、证据薄弱(男装≠嫌疑人)。
李主事跳起来指着她:“巧言令色!定是你怀恨在心,指使他人纵火!或是用了什么妖法!”
沈清欢心里翻了个白眼:还妖法?您老想象力挺丰富啊!她面上却更委屈了:“李大人此言差矣!光影阁乃为太后祈福,臣女蒙王爷信任,唯有竭尽全力以期早日功成,岂会自毁长城?烧了物料,延误工期,于臣女有何好处?莫非大人觉得,臣女是敌国细作,专程来破坏我朝祥瑞工程不成?” 她干脆把帽子反扣回去,拔高到“破坏国家工程”的高度。
那刑部官员皱了皱眉,显然也觉得工部这边的指控有点站不住脚,但人证(那个看见男装身影的)物证(火油)又似乎指向他们。
场面一时僵持。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通报:“靖王殿下到!”
陆景渊迈步而入,一身寒气,仿佛将外面的冷风都带了进来。他看也没看跪着的沈清欢和谢云舟,直接对刑部官员道:“此事,本王已着人查过。”
他声音不高,却让整个大殿瞬间安静。他递上一份卷宗:“昨夜起火前后,守宫禁的侍卫可证明,沈清欢随本王车队,酉时三刻已离京。西山皇陵守将可证明,车队亥时初抵达,期间并无人员脱离。” 这是铁一样的不在场证明!
接着,他目光冷冷扫向李主事和那几个作证吏员:“至于所谓的‘男装身影’……本王的人,在起火库房相邻的废弃杂院里,找到了这个。” 他示意侍卫呈上一件物品——一件被匆忙丢弃的、与沈清欢昨日所穿颜色款式相似的普通男装,以及……半块掉落的、属于工部内部人员的腰牌!
“经查,那腰牌是库房一名副吏所有。此人昨夜当值,却擅离职守,现已不知所踪。”陆景渊语气平淡,却字字如锤,“李主事,你是否该解释一下,你手下之人,为何要伪装成沈清欢的模样,纵火焚库,又嫁祸于人?”
李主事瞬间脸色惨白,汗如雨下:“下官……下官不知啊王爷!”
形势瞬间逆转!
沈清欢目瞪口呆地看着陆景渊!这才多久?从得到消息到进宫,也就一两个时辰吧?他居然已经查得这么清楚,连真凶和赃物都找到了?!这效率,这手段……冰山王爷,您是开了天眼吗?!还是……他早就有所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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