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冤得雪后的沈清欢,非但没有偃旗息鼓,反而像打了鸡血一样,斗志燃烧到了新高度!她那份融合了血泪教训和现代管理思想的《漕运弊政革除与效能全面提升疏》,如同一块巨石砸进死水潭,在朝堂和漕运系统内部激起了滔天巨浪。
皇帝陛下虽未全盘采纳,但明确下旨,允其在漕运衙门下设“漕务革新司”,由靖王陆景渊兼领,沈清欢协理,专司“试点推行新法,厘清漕务积弊”。
有了官方(有限度的)背书,沈清欢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她的第一个目标,就是建立她构想中的“漕运调度与信息中心”——她要给古老的大运河,装上一个“智能大脑”!
理想很丰满,现实却骨感得硌牙。这“大脑”的搭建过程,简直是一部技术宅与古代官僚主义、既得利益集团斗智斗勇的爆笑血泪史。
第一战:选址与装修——“我要的不是风水,是采光和通风!”
漕运衙门拨给“革新司”的办公地点,是河边一处废弃多年的旧库房,阴暗潮湿,鼠蚁横行。工部派来的管事还振振有词:“此地临水,聚财纳气,风水极佳!”
沈清欢看着满墙蛛网,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佳什么佳!这是要养蛊吗?!我要的是亮堂、干燥、能挂大幅运河图、能摆沙盘模型的地方!不是给耗子开会用的!”
她撸起袖子,亲自上阵,带着几个学堂跟来的工匠学员,开始了“旧房改造大作战”。
?凿墙开窗,工部管事惊呼“破坏结构,有损官廨体统!” 沈清欢怼回去:“结构坏了修!体统比效率重要?漕粮晚到三天,前线将士饿肚子,那才叫没体统!”
?粉刷墙壁,要求用浅色,管事说“官廨需肃穆,当用赭石深色”。沈清欢翻白眼:“肃穆能当饭吃?浅色亮堂,省灯油!看得清图纸,减少出错率,这叫节约!”
?铺设地板,要求平整无缝(方便推沙盘车),工部工匠磨洋工,说“老手艺讲究自然肌理”。沈清欢直接撸袖子示范,用长直尺和水平仪检查,不合格就返工,逼得工匠们叫苦不迭,私下给她起外号“尺子精”。
一番鸡飞狗跳,旧库房总算焕然一新,明亮通透,墙上挂上了巨幅运河详图,中央摆上了沈清欢设计的简易沙盘(用沙土、木块和颜料做的运河及主要码头模型)。沈清欢得意地称之为“漕运大脑作战室”!工部管事看着这“不伦不类”的布置,摇头叹气,觉得这七小姐简直是胡闹。
第二战:人员调配——“我要的是能干活的,不是来养老的!”
漕运衙门“支援”来的第一批吏员,平均年龄五十往上,不是关系户就是老油条,上班就是喝茶看报(如果有报的话),对沈清欢那些“新花样”要么一问三不知,要么阳奉阴违。
?让他们学习新的记录表格(沈清欢设计的船期、货量、损耗统计表),老吏们抱怨:“祖宗传下的流水账挺好,搞这些格子眼晕!”
?让他们试用简易的算盘口诀(沈清欢简化的速算法),老吏们嗤之以鼻:“老夫拨了三十年算珠,还能不如你个丫头片子?”
?甚至让他们保持办公室整洁,文件归档,都推三阻四,说“有失身份”。
沈清欢气得肝疼,决定“不换思想就换人”!她拿着靖王的手令,直接找到漕运总督(刚被敲打过的),要求换一批年轻、识字、愿意学新东西的吏员,或者直接从民间招募熟悉漕务的账房、文书。同时,她在“作战室”实行“绩效考核”:任务完成好、学习快的,月底多发奖金(她自掏腰包垫付!);混日子的,记录在案,申请调离。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加上沈清欢亲自培训,用生动比喻讲解新方法的好处(比如“这新表格就像地图,一眼看清漕粮到哪了,不用像老账本那样翻半天瞎猜”),渐渐有几个年轻人被带动起来。她还把学堂表现好的学员调来实习,新鲜血液注入,“大脑”总算开始有点活力了。
第三战:信息采集与传递——“我要的是实时数据,不是‘据说’和‘大概’!”
建立调度中心的核心是信息畅通。但古代通讯基本靠吼(驿站马跑),信息滞后严重。各码头报上来的数据更是五花八门,有写“粮船若干”的,有写“损耗少许”的,根本没法用。
沈清欢开始了“信息标准化”革命:
?设计标准报表: 规定必须填写船号、载重、出发/抵达时间、实际损耗量等具体数字,拒绝模糊用词。各码头起初怨声载道,沈清欢就派实习学员下去蹲点,手把手教,还发明了“标准计量斗”,减少估算误差。
?建立简易通讯链: 利用现有驿站系统,设计了一套简单的“旗语+灯号”接力传递法(限于短距离重要信息),并规范了公文传递时限。为此,她还得跟驿站系统扯皮,说好话、给补贴(又是自掏腰包!),差点跑断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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