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欢被两个面无表情的衙役一左一右“请”出小院时,整个人还是懵的。直到被塞进一辆没有任何标识的青布马车,颠簸着驶向一个完全陌生的方向,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出大事了!而且不是小事!
没有押送刑部大牢,也没有带去京兆尹衙门,马车最终停在一处戒备异常森严、气氛阴沉的独立院落前。门匾上没有任何字,只有玄黑色的底色,透着不祥的气息。这是……传说中的诏狱?或者某个秘密羁押地?
“沈姑娘,请吧。”领头的侍卫语气冰冷,不容置疑。
沈清欢心里咯噔一下,但强自镇定。她深吸一口气,脑子里飞速复盘:漕运试点出问题了?而且是大问题!不然不会动用这个级别的力量!是那批改良的吊杆出了安全事故?还是……被人栽赃了更大的罪名?
她被带进一间只有一扇小窗的石室,里面除了一张硬板床和一个马桶,别无他物。门在身后“哐当”一声关上,落锁声清晰可闻。
黑暗和寂静瞬间笼罩下来。沈清欢腿一软,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心脏狂跳。恐惧像潮水般涌来!她就是个搞技术的,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会不会用刑?会不会再也出不去了?冰山老板知不知道?他会来救她吗?
各种可怕的念头在她脑子里打架。她强迫自己冷静,开始运用“技术宅”的理性分析能力:第一,对方没立刻动刑,说明可能还在调查或者有所顾忌?第二,把她关在这里,而不是公开审判,说明事情可能涉及机密或者……背后有更大的人物想捂盖子?第三,靖王知道她在这里吗?以他的实力,应该很快能查到吧?
时间一点点过去,又冷又饿(没人送饭!),恐惧渐渐被一种“老娘要是能出去,非弄死那群王八蛋”的愤怒取代。她沈清欢行得正坐得直,搞技术改良是为了提高效率、减少损耗,利国利民,凭什么被这么对待?!
就在她饿得前胸贴后背,开始数墙上裂缝有几条的时候,石室的门突然被轻轻打开一条缝,一个小布包被丢了进来,然后门又迅速关上。
沈清欢吓了一跳,警惕地等了一会儿,才摸索过去。布包里是几个还温热的肉饼和一壶清水!还有一张小纸条,上面只有潦草的两个字:“勿怕。”
是靖王府的暗号!沈清欢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冰山老板知道了!他派人来了!这肉饼和纸条,简直是雪中送炭!
她狼吞虎咽地吃完肉饼,感觉活过来了,斗志也重新燃烧起来!不能坐以待毙!得想办法自救!就算出不去,也得把信息传递出去!
她开始仔细观察石室。墙壁是实心的,门是加厚的,唯一的通风口高且小。硬件越狱没戏。那就在“软件”上下功夫!她得弄清楚自己到底被按了什么罪名,才能反击!
怎么弄清楚?审讯的时候见机行事?不行,太被动。得主动制造机会……
一个大胆的念头冒了出来——装病!装虚弱!降低对方警惕,或许能套话,或者让送饭的人(如果是固定的人)放松警惕,从而找到突破口!
说干就干!她开始“表演”:下次有人从小窗递水时,她故意把碗打翻,发出虚弱的呻吟;没人的时候,她就用指甲在墙上轻轻划拉,制造细微的噪音,显得焦躁不安;她还把头发弄乱,脸上蹭点灰,看起来憔悴不堪。
这招果然有点效果。第二天,送饭的换成了一个面相略显憨厚的中年狱卒。他放下饭菜时,看到沈清欢“虚弱”地靠在墙边,忍不住低声嘟囔了一句:“唉,造孽啊……好好一个官家小姐,掺和漕运那些浑水干啥……”
沈清欢耳朵瞬间竖起来了!漕运!果然是漕运的事!她立刻顺着话头,气若游丝地问:“大、大哥……我、我到底犯了何事?可是……可是码头那吊杆……砸、砸到人了?” 她故意往安全事故上引,显得自己很“天真”。
那狱卒左右看看,压低声音:“吊杆?哼,要是砸伤人倒简单了!是你献的那什么‘新法’,害得漕粮入库数目对不上,亏空巨大!上头说是你妖言惑众,借机贪墨!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沈清欢脑子里“嗡”的一声!贪墨漕粮?! 这栽赃太狠了!她瞬间明白了!是漕运那帮人!他们不仅破坏了试点,还倒打一耙,把账目亏空的屎盆子扣她头上!这是要置她于死地啊!
她心里怒火滔天,但脸上却装出更加惊恐无助的样子,眼泪说来就来(一半是吓的一半是气的):“冤、冤枉啊!我、我一介女流,哪懂什么贪墨……定是有人、有人陷害……”
狱卒看她哭得可怜,叹了口气:“唉,小姐,你也别怪我多嘴,漕运那摊子水太深了……你
你动了别人的奶酪啊……自求多福吧。” 说完匆匆走了。
信息到手!罪名是“妖言惑众,贪墨漕粮”!栽赃者是漕运利益集团!
沈清欢立刻冷静下来。现在关键是要证明两点:一,新法本身有效且无罪;二,亏空是原有问题,甚至是有人借机做账陷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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