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巡队伍遇袭(尽管被定性为“意外”),气氛骤然紧张。皇帝震怒,靖王亲自督办查案,整个行营笼罩在一片肃杀之中。然而,事件中心的另一位主角——沈清欢,在经历了最初的惊吓后,却迅速进入了另一种状态:极度兴奋的技术分析状态。
对她来说,那场“意外”不再是单纯的谋杀未遂,而是一个充满“线索”的犯罪现场!恐惧?后怕?那都是次要的!首要任务是——保护好现场,分析物证!
第一现场:那块“问题”黏合剂与“凶器”夹箍
当靖王的侍卫将那块砸落地面的条石和松脱的夹箍作为“证物”封存时,沈清欢第一时间凑了上去,眼睛亮得吓人,差点把看守的侍卫吓一跳。
“等等!先别动!”她拦住要搬走条石的侍卫,蹲下身,像只发现宝藏的小狗,仔细查看条石底部沾着的、尚未完全凝固的灰黑色黏合剂。
“啧啧,这凝固状态不对啊……”她掏出随身携带的放大镜(水晶磨制)和一根细银针,小心翼翼地刮取了一点样品,放在白手帕上观察,“颜色晦暗,里面有气泡,颗粒不均匀……这配方绝对有问题!粘接力肯定不达标!”
她又检查那个断裂的夹箍断口,指着那相对整齐的切口和细微的锉痕,对闻讯赶来的靖王和刑部官员说:“王爷,诸位大人请看!这断口,绝非自然磨损或受力崩断!分明是被人先用锉刀锉薄了关键部位,再稍加外力,造成‘意外’断裂的假象!这是人为的!专业的破坏!”
她语气笃定,分析得头头是道,把专业刑名出身的官员都听得一愣一愣的。靖王看着她专注的侧脸,眼神深邃,挥挥手:“按沈副使说的,详细记录,证物妥善保管。”
第二现场:临时“技术分析室”的爆笑成立
沈清欢嫌官方查验速度太慢,干脆在自己的营帐里搞了个临时“技术分析室”。她让侍卫找来几个碗、烛台、清水、还有从御厨那儿“借”来的碱面和醋(美其名曰“检测试剂”),开始捣鼓那些黏合剂样本。
过程堪称古代版《CSI》喜剧番外:
她将黏合剂样本放入清水,观察溶解度和沉淀物:“嗯,含泥沙量偏高,影响粘结。”
又滴入醋,看气泡反应:“酸性反应微弱,石灰含量可能不足?或者掺了别的杂质?”
甚至异想天开地想用蜡烛加热,测试其耐热性,差点把帐篷点着,被贴身丫鬟死死抱住:“小姐!使不得啊!咱们这是帐篷,不是工坊!”
她还试图用自制的简易天平(一根细棍加两个茶杯)称量等体积下问题黏合剂和标准黏合剂的重量,判断密度差异,结果因为灵敏度不够,差点把自己绕晕。
帐外守卫的侍卫们听着里面叮当作响、时而惊呼时而嘀咕的声音,面面相觑,这位沈大人,心是真大啊!刚经历生死劫,转头就玩起泥巴来了?
第三幕:暗夜访客与“臭味相投”的结盟
就在沈清欢对着一堆瓶瓶罐罐抓耳挠腮时,帐外传来通报:太医署首席医官,院判孙思邈的后人(自称)——孙妙手孙太医求见。
沈清欢一愣,太医来干嘛?慰问伤情?她没受伤啊?
孙太医进来,是个干瘦精悍的小老头,没带药箱,反而鼻子像猎犬一样嗅了嗅,目光直接锁定沈清欢手帕上的黏合剂样品,眼睛一亮:“沈副使,此物……可否让老夫一观?”
原来,这孙太医是个医术高明的“技术宅”,尤其痴迷药材和矿物药理,嗅觉极其灵敏。他听闻沈清欢在分析那“问题黏合剂”,按捺不住专业好奇心,半夜溜达过来了。
沈清欢大喜过望,赶紧分享“研究成果”。两人一拍即合,蹲在地上对着样本嘀嘀咕咕:
孙太医拈起一点嗅闻:“嗯……有股极淡的硫磺异味,还混着点……霉腐气?奇怪,造黏合剂加这些作甚?”
沈清欢眼睛更亮了:“硫磺?霉腐?会不会是为了加速某种化学反应……或者掩盖其他气味?” 她立刻联想到现代一些劣质建材为了降低成本会添加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一个技术宅,一个医道怪才,竟在凶案现场的帐篷里,就着一坨泥巴似的黏合剂,聊得热火朝天,相见恨晚!孙太医甚至贡献了几种太医署秘传的检测矿物成分的“土法”,让沈清欢受益匪浅。
这场面,把进来送茶的丫鬟看得目瞪口呆:这两位大人,怕不是中邪了?
第四幕:线索指向与“将计就计”
经过连夜“会诊”,沈清欢和孙太医得出初步结论:这种黏合剂,为了降低成本或达到某种特殊效果(比如快速凝固表象以应付检查),可能添加了不该有的杂质,导致实际粘结力和耐久性严重下降,用于水利工程是巨大的安全隐患。而且,添加的杂质带有地域特征明显的异味。
与此同时,靖王那边的审讯也有了突破。那个“失手”的工匠经受不住盘问,招认是受了工地上一个材料采购小吏的指使和重金收买,故意在沈清欢巡查时松动夹箍,并承诺事成后帮他家人还清赌债。而那个小吏,在事发后已“意外”坠河身亡(灭口)。
线索似乎又断了。但沈清欢却抓住了关键——材料采购!问题黏合剂!
她立刻向靖王建议:明面上继续追查刺杀案,麻痹对手;暗地里,由她暗中调查这批问题黏合剂的来源、配方及采购流程!这正好是她的专业领域,不易引人怀疑。
靖王深深看了她一眼,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沉声道:“可。本王拨一队暗卫与你,万事,以自身安危为重。”
沈清欢摩拳擦掌:“王爷放心!挖地三尺,我也要把这偷工减料、草菅人王的蛀虫揪出来!”
于是,南巡队伍继续按计划前行,仿佛一切如常。但暗地里,一场由技术宅主导的、针对问题建材的溯源调查,悄然展开。沈清欢换上便装,带着暗卫,以“考察当地物产、搜集工艺样本”为名,开始走访沿途的石灰窑、矿场、黏土坑……
她不知道的是,一双阴冷的眼睛,正透过层层面纱,注视着这个“不安分”的女官。更大的罗网,正在前方缓缓张开。而她的“技术调查”,将会揭开一个远超她想象的、盘根错节的巨大利益黑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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