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欢带着圣旨和满腔热血,马不停蹄地杀回泉州。这回她的目标不再是改良旧船,而是要平地起高楼,哦不,是平地造“巨舰”——虽然是缩小版的。
泉州水师提督见这位“女菩萨”侍郎去而复返,还带着筹建“海军技研坊”的旨意,心情复杂。既期待这位“点石成金”的侍郎再创奇迹,又头疼她那些闻所未闻的要求。
“要僻静港湾?有!东山湾最里头,三面环山,只有一个出口,隐蔽得很!”
“要懂水利的匠人?这个……下官想想……”
“要最好的铁匠、铜匠、木匠?这个好办,泉州港不缺巧手!”
“还要会烧窑的?造瓷器的?炼焦的?” 水师提督的胡子翘了起来,“沈侍郎,咱这是要造船,还是要开杂货铺啊?”
沈清欢一脸严肃:“都要!蒸汽机要密封,陶瓷内衬或许有用;炼焦是为了得到更纯的焦炭,燃烧更充分;烧窑的懂火候,锅炉加热控制需要……” 她掰着手指头数了一堆关联产业,把提督说得晕头转向,最后大手一挥:“行行行,都找!只要您能把那不用帆就能跑的船造出来,下官把厨子都给您调来烧火!”
于是,在东山湾最僻静的角落,一座奇特的“工坊”以惊人的速度搭建起来。它不像船厂,更像是个大型手工作坊集合体:这边是叮当作响的铁匠铺,那边是烟熏火燎的炭窑,还有专门辟出的“木工车间”、“陶瓷试验角”,甚至还有个小小的“化学工作台”——摆满了沈清欢从京城带来的瓶瓶罐罐。
沈清欢给这里起了个响亮的名字:“蒸汽朋克号原型试验工坊”。虽然没人听得懂“朋克”是啥,但觉得挺唬人。
工坊挂牌那天,沈清欢搞了个简陋的“开工仪式”,没请官员,只把招募来的匠人和水师派来帮忙的兵卒聚在一起。她跳上一个木箱,拿着铁皮喇叭,开始“战前动员”:
“诸位!咱们在这儿,要干一件前所未有的大事!造一艘不用风、不靠桨,自己就能喷着气儿跑的船!” 底下匠人们面面相觑,眼神里写满了“这女官是不是被海风吹傻了”。
沈清欢毫不在意,继续激情澎湃:“我知道你们觉得是天方夜谭!但想想,第一个造出独木舟的人,第一个竖起风帆的人,当时肯定也被当成疯子!咱们今天,就是要当这样的‘疯子’!”
她指了指旁边板子上贴的简易蒸汽机原理图:“看,就这么简单!烧水,水变气,气推杆,杆动轮,轮划水!船就走啦!比老牛拉车还简单!”
一个老铁匠嘟囔:“烧水推车老汉见过,烧水推船……那得烧多少水?船没走,先把海烧开了……”
众人哄笑。沈清欢也笑:“问得好!所以咱们的锅炉要省柴,哦不,省煤,密封要好,汽要足!这就靠诸位的手艺了!李铁匠,您打的锅是不是全泉州最厚实不漏气?”
李铁匠胸膛一挺:“那当然!”
“王窑头,您控的火候,烧出的瓷器是不是又薄又匀还不炸?”
王窑头捻须点头。
“张木匠,您做的水车齿轮,是不是又滑溜又耐用?”
张木匠憨厚一笑。
“这就是了!”沈清欢一拍手,“咱们各展所长,把这几个‘最’凑到一块儿,还怕搞不出个能推船的‘大水壶’?工钱,加倍!饭管饱,有肉!造出来了,名字刻在船模上,流芳百世!将来真造成大船,诸位都是祖师爷!”
匠人们眼睛亮了。工钱翻倍,名字刻船上,还能当“祖师爷”?这诱惑太大了!至于能不能成……干就完了!这女官看着挺靠谱(虽然想法离谱),跟着干,有意思!
“蒸汽朋克号”工坊,就在这种半信半疑又充满好奇和实惠刺激的氛围中,热火朝天地干了起来。沈清欢身先士卒,挽起袖子,扎进工匠堆里,画图、讨论、试制、失败、再试……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工坊开工没几天,怪事就接二连三。
先是采购的上等焦炭,运到时发现掺了近三成的劣质煤矸石,燃烧值不够,还堵炉膛。沈清欢带着人亲自去码头验货,凭着对煤炭燃烧状态的了解(她以前在工部研究过冶金),硬是从一堆黑乎乎的炭块里,揪出了捣鬼的供货商和背后指使的仓大使,人赃并获。沈清欢没送官,直接把那掺假的炭堆在工坊门口,立了个牌子:“偷工减料者,以此炭取暖(注:点不着)”,臊得那仓大使差点跳海。
接着是工坊晚上闹“鬼”。总有黑影在存放精密部件的仓库外晃悠,还试图撬锁。沈清欢不声不响,让匠人在门轴、窗棂上涂了特制的荧光粉(用几种海藻和矿石磨的,晚上微微发绿光),第二天顺着脚印和绿莹莹的手印,轻松逮住了两个被收买想偷图纸的学徒。沈清欢没打没骂,罚他俩去清理全工坊的厕所,还得写一份《关于职业道德与技术创新之关系》的千字检讨,用毛笔工工整整抄十遍贴在饭堂门口,把俩小子悔得肠子都青了,也把其他有心人吓得够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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