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长生与周正仁对视一眼,确认对方也认出了那个蹲在排水口旁的身影——赵德海。他们默契地没做声,车子又往前滑行了一段,随后令狐长生轻声开口,‘看那后颈的疤,是赵德海没错。’周正仁没踩油门,也没说话,只是把方向盘往左打了半寸,让车身斜压住路边白线,挡住后视镜视野。令狐长生和周正仁都知道,这不仅仅是简单的停车,他们是在寻找机会,在不引起赵德海注意的情况下,悄然接近并观察他的一举一动。之后,他们才决定绕到城南三公里外的废弃建材市场,以便进一步接近工厂进行侦查。赵德海蹲在排水口旁,扳手卡在螺帽上,没动。
令狐长生盯着他后颈那道斜疤,手指在车窗边缘轻轻划了一道。周正仁没踩油门,也没说话,只是把方向盘往左打了半寸,让车身斜压住路边白线,挡住后视镜视野。
“他不是来修管道的。”令狐长生说。
周正仁点头。那人作业位置离井盖太远,工具摆放也不对路,扳手方向反了,像是摆样子。更不对的是,他脚边那只工具箱,边角有刮痕,和工厂外围铁皮围挡的磨损位置一致。
“他在守门。”周正仁低声说。
令狐长生从包里取出信号检测仪,外壳已经拆开,电路板裸露。他拧下两根导线,接在电池残端,用胶带固定住探头。仪器屏幕早就不亮了,但他把探头贴在车门内侧,指针轻微颤动。
“还有电场。”他说,“地下有金属结构,可能是门框或者加固梁。”
周正仁看了眼手表。距离他们上次离开工厂,已经过去六小时。这六小时里,没人动过档案室的案卷,也没人再往他们手机发坐标。但赵德海出现在这里,说明那个地方还没被放弃。
“我们得回去。”令狐长生说,“纸条原件被拿走,监控被调取,他们不怕我们查工厂,怕的是我们找不到别的证据。”
周正仁发动车,绕到城南三公里外的废弃建材市场。两人下车,步行穿过一堆倒塌的水泥管,翻过半截断墙。从背面接近工厂,避开主路监控。
围挡换了新的,蓝色铁皮围了一圈,上面贴着“危房施工,禁止入内”的告示。入口处立着临时岗亭,没人值守,但门锁是新的。
“两小时换岗。”周正仁蹲在墙角,掏出摩斯密码本,翻到一页画了时间轴的草图,“上次是整点交接,中间五分钟空档。”
令狐长生把改装好的探测器塞进衣兜,探头朝下。他们趴在草丛里等。二十分钟后,一辆皮卡驶入,下来两个穿工装的男人,换下原先的守卫。旧人离开时,其中一人往工厂西侧走了几步,往地下通风口扔了半截烟头。
“那边有入口。”令狐长生说。
等车走远,周正仁起身,拍掉裤子上的灰,从后腰抽出格斗刀。他绕到西侧,发现通风口被铁丝网封死,但螺丝有拧动痕迹,像是最近才加固。他用刀尖撬开卡扣,铁丝网松了一角。
令狐长生凑近墙根,用指节轻敲墙体。从左到右,一段段试。敲到第三块水泥板时,声音发空。
“这里。”他说。
周正仁用消防梯的残铁条插进缝隙,用力撬。水泥板松动,露出一道暗门,锈蚀的合页发出轻微摩擦声。门后是向下的台阶,潮湿,有鞋印,朝里延伸。
令狐长生没往下走。他蹲在门口,用手电照地面。鞋印很新,尺寸偏大,前掌压痕深,是成年男性,体重约七十公斤,走路略带外八字——和赵德海的步态特征吻合。
“他来过。”周正仁说。
**他们避免使用强光,仅利用周围环境中的微弱光源进行照明。**光斑扫过墙面,露出一条狭窄通道,尽头是扇铁门。
门没锁死,推开时发出滞涩声。屋里有张铁桌,三个文件柜,墙角堆着烧过的纸屑。桌上散落几页残稿,没烧尽。
令狐长生戴上手套,一页页翻。第一份是复印件,标题为《张建国死亡证明审批签批单》,签批栏有手写意见:“情况属实,按程序火化。”签名被墨水涂黑,但下方日期清晰:1998年7月13日。
“就是溃坝那天。”周正仁说。
第二份是手写报告,页眉写着“李茂才”,内容是某段市政工程款结算异常的记录。提到防水涂料采购量超出设计用量三倍,但验收报告称“材料损耗正常”。末尾有一行补充:“已向赵队汇报,未获回应。”
令狐长生把纸翻过来,背面用铅笔画了张草图:六个工地位置,用蛇形线条连接。线条起点标着“05”,终点标着“14”。
“蛇形标记。”他说,“和防水涂料有关。”
周正仁从口袋里摸出那张标签残片复印件,比对型号:“恒安-05。采购清单上没有这个编号,但它出现在工厂设备基座下。”
令狐长生把茶瓶光移向墙角文件柜。柜门半开,最上层有个烧了一半的笔记本,露出几行字:“05号已清,14号待处理。张已火化,李关押中,后续按计划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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