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电室的蓝光再次闪烁,频率出现新变化。
令狐长生盯着那台标着“云庐-H”的路由器,手指在手套内侧迅速描下新的波形。周正仁已经拆下一段电线,正用绝缘胶布缠绕断口,动作干脆,没问要不要撤。他们都知道,不能再等了。
回到警局,令狐把福尔马林瓶放在技术科窗口,报了编号。工作人员扫了一眼,推回来:“没立案号,不接样。”
“成分分析,北光药业特供荧光剂。”
“程序不对,谁批的?”
“我。”令狐没动,“出问题我担责。”
对方摇头:“担不了。系统锁了H字头的条目,你不知道?”
令狐拧紧瓶盖,转身去了痕检科后楼。老陈的实验室在地下室,门上贴着“设备自修,谢绝参观”。他敲了三下,门开一条缝,白发老头探出头,看见是他,让开了。
三十七分钟后,便携质谱仪打出结果:粉末中含有一种未登记的复合荧光标记物,分子结构与北光药业三年前申报的神经示踪剂辅料一致,但批次编号不在公开目录。老陈盯着屏幕:“这玩意儿不该出现在下水道里。”
“但它在。”
“你要拿去立案?”
“先拿去能用的地方。”
周正仁正站在支队会议室门口,手里捏着一份刚打印的报告。会议已经开始,副局长正在讲季度破案率。他推门进去,把报告拍在桌上:“净水厂地下发现非法数据节点,关联北光药业、恒安基金,涉及未注册人体实验试剂外流,申请启动公共安全应急响应。”
屋里静了两秒。
“你哪来的证据?”
“这是技术报告,不是证据。”周正仁指着数据项,“这是信号流向,这是试剂成分,这是工程车轨迹交叉点。三样合起来,够启动跨部门协查。”
“没有正式立案,程序走不通。”
“H-15明天早上六点触发,等你们走通程序,人已经没了。”
“你凭什么认定有人会被害?”
“凭地下终端写的字,凭吴姓女子被冒名接走,凭会所清洁工的纹身和工程队的焊接渣。”周正仁声音没抬,“你们要等尸体出来才肯动?”
没人说话。五分钟后,应急响应机制签批通过,代号“清渠”行动立项,由重案组牵头,技侦、网安、交警联合支持,时限四十八小时。
令狐调出过去三天全市市政工程车GPS记录,筛选宏远工程队名下车辆。三辆车在信号跳频时段分别出现在城北、南郊、东区的基站附近,时间误差不超过四分钟。他把行车路线叠在信号切换时间轴上,画出一个闭环:每二十三分钟,信号从中继点转移,而工程车总在切换前十分钟到达或离开。
不是巧合。是移动中继节点。
周正仁带着五人突击组,按三处交接点布控。第一组盯城北旧泵站,第二组守南郊污水处理站,第三组在东区变电站外围待命。令狐随第一组行动,背着工具包,里面是镊子、证物袋、pH试纸和一小卷锡纸。
凌晨三点十七分,城北泵站外围监控拍到一辆深蓝工装车驶入。车停稳后,司机没下车,副驾下来一人,穿工程队制服,左腕露出半截蛇形纹身。他走向泵房侧门,从工具包取出一个金属箱,打开,接上一根数据线。
令狐在三百米外的监控车里看着画面,低声说:“他在上传数据。”
周正仁下令:“等他接完线再收网,别让他毁设备。”
可就在抓捕组接近泵房时,那人突然抬头,朝监控方向看了一眼,转身就往里跑。周正仁冲在最前,踹开门冲进去,看见那人正要把金属箱塞进墙角检修箱。他扑上去,一把抓住箱体,箱子落地,盖子弹开,露出一块硬盘和一团电线。
“别动!”
对方猛地掀开检修箱面板,里面不是电路,而是个塑料包裹的块状物,连着电线和计时器。
周正仁瞳孔一缩:“炸药!”
所有人后撤。排爆组十分钟赶到,确认是IED,引信连接远程信号接收器,一旦断电或移动超过三米就会触发。拆解后发现,外壳上有半枚指纹。令狐用棉签蘸酒精擦拭后带回现场勘查车,比对数据库,匹配到一名叫刘三的电工,赵德海名下工程队三年前雇员,去年因斗殴被拘,现已失联。
“不是临时工。”令狐说,“是老熟人。”
“说明他们知道我们会来。”周正仁抹了把脸,“但还是来了,说明流程不能停。”
“H-15必须按时触发。”
“那就去下一个点。”
南郊污水处理站,第二组已就位。监控显示,一辆皮卡十分钟后进入厂区。车上两人,一人穿工程服,一人穿白大褂,戴着口罩。令狐通过热成像确认两人下车后走向地下控制室入口。
“穿白大褂的没登记。”
“但他有门禁卡。”周正仁盯着屏幕,“直接刷开的。”
抓捕组从两侧包抄。当穿白大褂的人从地下通道出来,手里拿着一个银色硬盘盒时,周正仁从拐角冲出,一把抓住他手腕。对方猛地甩手,硬盘往水泥地砸。周正仁腾身扑上,用身体接住硬盘,左臂被碎裂的外壳划开一道口子,血立刻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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