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交给吴老师，说是她父亲的旧物，让她回家再打开。”
门卫问要不要登记，令狐摇头，“她说得认得。”
盒子底部贴着一层医用胶带，里面夹着一张折叠纸条。纸条上写着一行字：“若七日内无联系，将盒内录音笔寄至省厅纪检信箱，信封写‘吴明远遗物’。”
录音笔里存着一段音频，是吴茵父亲生前在课堂上讲课的片段，真实存在，来源合法，不会引起怀疑。
晚上九点十二分，周正仁坐在吴茵小区对面的咖啡馆角落，面前放着一杯凉透的黑咖啡。他手里握着一个调频接收器，耳机塞在耳道里。
九点三十一分，接收器捕捉到一段微弱音频信号。是吴茵的声音，很轻，但在安静的屋内清晰可辨。
“……若七日内无联系，将盒内录音笔寄至省厅纪检信箱，信封写‘吴明远遗物’。”
她重复了一遍，像是在确认内容。
周正仁摘下耳机，轻轻呼出一口气。
凌晨两点十八分，令狐站在气象站外围的枯树旁。他穿着深灰色夹克，帽子压得很低，手里拎着一个黑色工具包。风从北面吹来，带着土腥味。
他把拾音器塞进树干中空处，用枯叶和碎石掩好。摄像头固定在上方铁架上，镜头对准通风井口。测试信号正常，存储卡开始记录。
他退后两步，最后看了一眼那扇偏移的金属门。
突然，地面传来轻微震动。
不是脚步声，也不是车辆。更像是某种设备启动时的低频共振，从地下传来。
令狐蹲下身，手掌贴地。震动持续了约八秒，然后停止。
他站起身，迅速撤离现场。
回到车里，他打开笔记本，将摄像头和拾音器的频率写进加密文档。文档命名：“H-16-01监控参数”。
周正仁坐在驾驶座上，等他系好安全带才发动车子。
“有动静？”他问。
“地下有设备运行。”令狐盯着屏幕，“不是日常供电，频率不对。像是备用电源启动。”
“他们提前到了？”
“或者一直在里面。”
周正仁没再说话。车驶出城郊主路时，令狐打开手机，调出六个集结点的地图标记。
他把N-7标为红色，其余五个标为黄色。
“第一个点已经激活。”他说。
周正仁看着地图，“下一个会是哪个？”
令狐手指划过屏幕，停在E-3上。
“按当年撤离顺序，第二天转移的是东线三队。”他声音很平，“他们驻扎在燃料仓库。”
“E-3。”
“对。”
“我们来得及布防吗？”
“来不及。”令狐合上手机，“但我们能留下记录。”
车灯切开夜色，前方道路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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