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被窥视的感觉如同附骨之疽,牢牢钉在身上。林风脚步不停,面色如常,目光却似不经意地扫过四周。
暮色渐沉,村道上空无一人,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确认左右没有其他村民后,
林风心念微动,右眼前方的空气似乎泛起一丝微不可察的涟漪,一个古朴的单片眼镜虚影悄然浮现,紧贴在右眼之上。
【窥视之镜】,这件唯一宝具如今已经完全激活,可以窥视隐身单位。
也正因它的存在,林风才敢明知可能是陷阱,依然大大方方的来这里。
他假装漫无目的地再次抬头,望向那座红砖小楼的楼顶。
在正常的视野里,楼顶上空空如也,只有傍晚的风吹过。
然而,在【窥视之镜】的视野中,楼顶的边缘处,一个身影正大大方方地站在那里,如同暗夜中的守望者。
那人身材高大,肩宽背阔,即便隔着一段距离,也能看出其底子极好,称得上挺拔帅气。
只是,曾经或许意气风发的脸上,如今却蒙着一层挥之不去的沧桑,下巴和唇周留着未经仔细打理的胡渣,显得有些落魄。
尤其是那双眼睛,在镜片的视野里,那目光深沉,仿佛垂死的病人,里面既有历经痛苦后明悟,也有一种……独属于猎手审视猎物时的专注与……杀意。
林风脸上没有任何异样,目光没有丝毫停留,仿佛只是随意地扫过楼顶那片“空无一物”的区域,随即便自然地低下头,像是确认无人在家后的失望。
他走上前,抬手在那锈迹斑斑的铁门上不轻不重地敲了几下。
“有人吗?”
“赖明德在家吗?”
声音在寂静的村道上回荡,无人应答。
林风恰到好处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转身便走,步伐不疾不徐,朝着村外,朝着许凌风信息里约定的那个坐标方向走去——那是一个位于村子边缘,靠近山脚的无人小山坳。
走出几十米后,他掏出手机,手指飞快地编辑了一条信息,发送给“爷傲”:
“我到了,你人呢?”
这条信息,是故意抛出的烟雾弹。要让许凌风以为,自己完全是个懵懂无知、按照剧本行事的“猎物”,根本没有发现猎人的存在,还在傻傻地联系他。
然而,就在转身离开红砖小院,走出不到十步的距离时,通过【窥视之镜】那广角而隐晦的视野余光,清晰地“看”到,楼顶那个高大而沧桑的身影,动了。
许凌风如同一条融入阴影的毒蛇,悄无声息地从楼顶边缘滑落,动作轻盈得如同没有重量。他没有走大门,而是一个轻松的起跳,翻身跃过墙体便稳健地落到地面,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落地后,他并没有立刻跟上,而是如同真正的潜行者般,借助房屋、树木的阴影,完美地隐匿着自身,远远地吊在了林风身后。
六十米。
这是一个对于跟踪者而言相当自信,也相当危险的距离。
自信在于,他认为这个距离足以掌控全局,随时可以发动袭击或隐匿。
危险在于……他并不知道,他的每一步,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在林风那神奇的镜片下一览无余。
林风依旧不紧不慢地走着,仿佛对身后尾随的致命危险毫无所觉。嘴角在夜色和背影的遮掩下,勾起了一抹弧度。
“真是个……单纯的家伙。”
他心中暗忖。
“居然,就藏在爷傲的家里。从这点来看,虽然行事偏激,心理也有些问题,但至少……并没有坏到无可救药、滥杀无辜的地步。”
实话说,林风猜到对方绑架了爷傲,也猜到他发来的坐标应该就在爷傲住所的附近,但实在没想到对方真的如此“实在”,几乎没做什么额外的掩饰和布局,就这么直接地待在目标地点。
这种近乎直白的布置,反而透出一种别扭的“单纯”。
至少从目前对方只是跟踪,而非直接发动致命偷袭来看,对方声称“较量”的目的,或许是真的。
但林风依旧不敢完全放心爷傲的安危。再次拿起手机,发出一条信息:“爷傲他们,还是安全的吧?”
这一次,那边很快有了回复,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和嘲讽:
“真没想到,你来得这么快。看来,你很关心你这个小弟的安全嘛!”
林风一边走,一边低头打字回复,语气诚恳:
“爷傲是因为我的事情才被卷进来的,无论如何,我都应该来看看,确保他和他的家人平安。”
这条信息发出后,林风通过【窥视之镜】敏锐地注意到,身后六十米外,那个隐藏在阴影中的高大身影,动作似乎微微顿了一下。
许凌风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字,眼神闪过一丝复杂的波动。
他出事之后,那些所谓的“朋友”唯恐避之不及,没有任何人关心过他是否被冤枉,处境如何。
林风这句出于责任的话,无意间触动了他内心某处隐秘的渴望,让他感受到了一丝久违的、被人“在意”的感觉。眼中不自觉的柔和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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