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周内,我要看到‘S-17蛋白多维度风险评估模型’的初代算法。”
苏奇的声音不带一丝波澜,却清晰地勾勒出一个更宏大的蓝图。
“这个模型,不仅要能判断‘有’或‘没有’。”
“它需要整合病人的基因组学、蛋白组学、以及临床影像数据,像天气预报一样,对胰腺癌的早期风险进行精准预测。”
“我要让医生看着这份报告,就能告诉病人:‘根据模型,您未来五年内患上胰腺癌的风险是百分之七十,建议您立刻进行干预治疗。’”
“我们不仅要发现癌症。”
“我们要在它发生之前,就杀死它。”
……
江城中心医院,大外科主任办公室。
夜色深沉。
窗外城市的霓虹被彻底隔绝,室内只亮着一盏色调温暖的台灯。
空气里,飘着顶级大红袍那股独有的、醇厚的岩韵。
陈华亲自执壶,为对面的张国栋满上一杯。
茶水注入白瓷杯中,发出清越的声响。
他的动作不急不缓,但那双总是锐利如鹰的眼睛里,却闪动着一种怎么也压不住的光。
张国栋端起茶杯,滚烫的茶水滑入喉咙,他长长地、满足地吐出一口带着茶香的热气。
那张总是忧心忡忡的老脸上,每一条皱纹都舒展开来,像是被一只无形的熨斗给烫平了。
“我这颗心,悬了足足三个月。”
“今天,总算是能安安稳稳地,放回肚子里了。”
张国栋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大战胜利后的疲惫,和一种极致的畅快。
陈华放下茶壶,靠进宽大的椅背,目光投向窗外那片无边的黑暗。
“老张,还记得三个月前,咱们俩在那个小菜馆说的话吗?”
张国栋的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
“怎么能不记得。”
“那天晚上,我回去一个人坐着,抽了半包烟,一宿都没睡踏实。”
他下意识地弹了弹手指,仿佛那里夹着一根不存在的烟,眼神变得悠远。
“我怕。”
“我怕我们两个老家伙,赌上了一辈子的名声和脸面,最后护住的,却是一个一戳就破的漂亮泡沫。”
陈华听完,也笑了起来,笑声里带着回味。
“我替他挡下了省里转来的七封匿名举报信。”
“每一封的措辞都恶毒到极点,不把他打成履历造假的骗子不罢休。”
“我亲自去市里,压下了三家背景不小的医药公司,他们想用钱和女人,把他那个干干净净的团队,从内部烂掉。”
张国栋接过话头,声音沉了下去。
“我亲自劝退了两个病人。”
“两个被‘有心人’特意介绍过来,背景能直接通到燕京的‘特殊病人’。”
“那手术方案,只要出一个针尖大的差错,苏奇这辈子,就得被钉死在医疗事故的耻辱柱上,永世不得翻身。”
“还有院里那些眼红的,想在背后使绊子、下黑手的,都被我用各种由头敲打得服服帖帖,一个屁都不敢放。”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
说的,全都是些见不得光的腌臢事。
这些事,他们从未对苏奇提过一个字。
说完,两人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后怕。
但更多的,是一种无与伦比的、押上一切并最终赌赢的狂喜。
“值了!”
张国栋重重地将茶杯放在桌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动。
“他妈的,全值了!”
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此刻竟泛起了些许湿润。
“我们两个老家伙,拼了这条老命给他当刀鞘,护着他,不让他被那些脏水污了锋芒。”
“就是想亲眼看看,这把刀,到底能快到什么地步。”
“可我就是把脑袋想破,也做梦都没想到……”
张国栋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
“他不是快。”
“他是直接,给我们造出了一把能斩断规则的神兵!”
陈华重重地点了点头,他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动作豪迈。
“我们没有白做。”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颗钉子,钉进了这间办公室的夜色里。
“我们为江城,为华夏医学,守住了一个未来。”
“一个全新的,由他苏奇亲手开启的时代。”
……
网络的喧嚣,终将回归柴米油盐。
关于“江城苏神”的热搜,早已被新的明星八卦和社会事件所取代。
大部分人只留下一个模糊的印象:有个年轻医生,很厉害,很热心。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但在江城中心医院,苏奇的存在感,却在以一种不可逆的姿态,日益膨胀。
……
心胸外科的办公室里,空气压抑得灌满了铅。
几位在省内都叫得上名号的副主任医师,死死盯着灯箱上那张三维重建的主动脉CTA影像,眉头拧成了死结。
他们为一个极其罕见的胸主动脉瘤手术入路,已经争论了快一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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