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肿瘤学年会结束的第二天，江城中心医院的气氛格外沉闷。
走廊里，几个平时对苏奇推崇备至的年轻医生，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听说苏主任在省会上，被那个省一院的徐飞鸿当众质疑了？”
“何止是质疑，是直接否定！说什么伪靶点，毫无临床价值……”
“不可能吧？苏主任的水平我们又不是不知道，怎么会……”
“千真万确，参会的李主任亲眼看到的，说苏主任当时一句话都没反驳，就那么认了。”
议论声像无形的病毒，在医院各个角落悄然蔓延。
大外科办公室里。
砰！
张国栋一拳砸在桌上，满杯的茶水溅了出来。
“他妈的！”
张国栋满脸涨红。
“那个老狐狸徐飞鸿，仗着自己在省里有人脉，就这么欺负我们苏奇！”
陈华坐在对面，眉头紧锁，手指一下下地敲击着桌面。
“老张，你冷静点。”
陈华的声音很沉。
“我了解苏奇，他不是那种会轻易认输的人。”
“那你说他为什么不反击？”张国栋越说越激动，“S-17的数据我们都看过，那么漂亮的结果，为什么要被那个老东西踩在脚下？”
陈华沉默了许久，最后摇了摇头。
“也许……他有自己的考虑。”
他们两个被苏奇特意要求不去现场，就是怕他们脾气火爆，当场发作，破坏了苏奇的全盘计划。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肝胆外科的刘副主任走了进来，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
虽然他嗜好打赌，之前也看不起苏奇，但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早已被苏奇那神乎其技的实力彻底折服。
“陈主任，张主任。”
刘副主任的语气很冲。
“我刚从省里回来，听到了一些风声。”
“什么风声？”张国栋立刻追问。
“徐飞鸿那边，已经开始在省内各大医院放话了。”
刘副主任的声音压得很低，像在传递一份敌情通报。
“说我们江城中心医院搞虚假研究，哗众取宠。还说苏奇的S-17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局。”
“放屁！”
张国栋腾地站了起来。
刘副主任摆了摆手，示意他冷静，然后抛出了一个更重磅的炸弹。
“更要命的是，省卫生厅那边，也开始对我们的研究经费申请进行重新审查。”
虽然苏奇手术实力逆天，但在外人看来，研究是用脑子，不是用手。他们自然有自己的渠道去“审查”。
陈华的脸色瞬间铁青。
这已经不只是学术争议了。
这是要从根子上，断掉苏奇的研究资源。
虽然苏奇的研究经费大头来自高岚，但医院这边的支持，是名正言顺的官方背书，同样重要。
“我们得找苏奇谈谈。”
陈华站起身。
“不管他有什么计划，现在的局面已经超出了学术范畴。”
三人步履匆匆，直奔苏奇精准外科研究中心。
推开办公室的门，他们看到苏奇正专注地盯着巨大的显示屏，上面是密密麻麻、令人眼花缭乱的分子结构图。
听到脚步声，苏奇头也没回。
“陈主任，张主任，刘主任。”
他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有什么事吗？”
张国栋再也憋不住了，几步跨到他面前。
“苏奇！你到底在搞什么？”
张国栋的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
“省会上为什么不反击？现在徐飞鸿都快把我们踩到泥里去了！”
苏奇这才转过身，看着三位情绪激动的主任。
他的眼神没有丝毫波澜，仿佛那声怒吼只是吹过耳边的一阵风。
“张主任，您觉得省会重要，还是全国大会重要？”
苏奇反问道。
“当然是全国大会重要，但是……”
“那就够了。”
苏奇打断了他。
“省会只是预演，真正的战场在全国大会。”
陈华皱着眉头：“可是现在的情况，已经影响到了医院的声誉，甚至今后其他的研究经费都可能被卡住。”
苏奇的嘴角，勾起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弧度。
“陈主任，您觉得一个人要多愚蠢，才会相信我苏奇会在学术上造假？”
这句话说得很轻，却让三位主任的表情都僵住了。
是啊。
苏奇的实力，他们最清楚不过。
从胃癌手术到“苏氏暴露法”，从急诊抢救到疑难病例，哪一次不是用绝对的实力说话？
这样的人，需要造假吗？
“那你的意思是……”刘副主任试探着问。
苏奇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身继续看着屏幕上的数据。
“三位主任，再给我一个月时间。”
“全国大会上，我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案。”
他的声音不大，却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三位主任对视一眼，最终，选择了相信。
他们离开后，苏奇的手机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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