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刘,我刚才被围攻了。”
小赵声音发颤。
“医闹?”
“不是,是丈母娘闹。”
小赵把刚才“榜下捉婿”的场面描述了一遍。
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十秒。
“你?”大刘的声音充满了不可置信,
“就你那个地中海发型?985硕士能看上你?”
“因为我是江城中心医院的。”
小赵喝了一口水,语气尽量平静。
“她们说,能在苏奇手下活下来的,都是人类高质量男性,基因经过了‘神’的筛选。”
“而且,只要和我结婚,以后挂苏奇的号,算是家属,能插队。”
咣当。
电话那头传来杯子摔碎的声音。
“真的?”大刘的声音带着哭腔。
“真的。刚才还有个大爷要送我一套房,就为了改良一下他们家的家族基因。”
“妈的。”
大刘在电话那头骂了一句,接着是翻箱倒柜的声音。
“苏奇那边缺牙医吗?不缺牙医缺护工吗?倒尿壶也行!”
“大刘你冷静点……”
“冷静个屁!我在相亲角连大妈的狗都嫌弃!你小子居然成了唐僧肉?”
“我现在就写辞职信!这牙医我不当了!我要去江城!我要去给苏奇当牛做马!”
“那是解决单身问题吗?那是逆天改命!”
电话挂断了。
小赵看着黑下去的屏幕,摸了摸自己光亮的脑门。
这种荣耀感,渗透进了这座城市的每一个毛孔。
出租车司机看到去中心医院的,空调开最大,临走还说句“给苏神打下手辛苦了”。
菜市场摊贩看到白大褂,抹零头抹得那叫一个干脆。
小区楼下的八卦风向也变了。
以前聊谁升官发财。
现在?
“听说了吗?老张家那小子,在中心医院扫地。”
“啧啧,那是祖坟冒青烟了,天天能见着苏神,沾点仙气,以后孩子肯定聪明。”
在这座城市,江城中心医院的工牌,现在比爱马仕限量款还好使。
那是面子。
更是你能在这个高压残酷的时代,依旧被定义为“强者”的唯一铁证。
……
云贵高原,乌蒙山深处。
曾经让越野车都要陷进去的烂泥路,如今已经铺上了厚实的柏油。
一辆满载中草药的大货车缓缓驶出村口,车身上印着“启明星·石头村生态药业”的字样。
七叔站在村委会崭新的办公楼前,手里捏着一张皱巴巴的报纸。
他不识字,但照片上那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人,他这辈子都忘不了。
那是让七爷爷在临死前能喝下一碗热粥,走得体体面面的恩人。
小学老师石兰站在一旁,正给围拢过来的村民读报。
“苏医生要在江城办大学,不论出身,只要肯吃苦、有天赋……”
石兰的声音被山风吹得有些散。
七叔把手里的旱烟袋往鞋底上磕了磕,磕出一地火星。
“咱这穷窝窝,哪出得了什么医学天才。”
他转过身,看着身后那一群刚从药材加工厂下班的壮小伙。
这些人以前面黄肌瘦,等着“噎食病”的诅咒降临,现在一个个胳膊上全是腱子肉。
“但他要办事,咱石头村不能装瞎。”
七叔从贴身的内兜里摸出一张存折,那是药厂半年的分红,也是全村人的心意。
“把村里手脚最麻利、力气最大的后生都叫上。”
“咱不会拿手术刀,还不会搬砖吗?”
七叔指了指江城的方向。
“去江城。”
“给恩人盖房子去,不要工钱,管口饭就行。”
西北戈壁,红沙镇。
漫天的黄沙被成片的梭梭林挡在了外面,曾经死气沉沉的“寡妇镇”,现在有了孩子的笑声。
镇长马福全正带着人给新打的深水井做维护。
孙瞎子拄着那根被磨得发亮的拐杖,坐在井边晒太阳,怀里的收音机滋滋啦啦地响着。
“苏氏医学大学……面向全球招生……”
孙瞎子浑浊的眼球动了动,脸上那道恐怖的疤痕抽搐了一下。
“福全啊。”
马福全扔下扳手,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
“把镇上那几个考上卫校的娃,都给我叫回来。”
孙瞎子用拐杖指了指东方。
“别在县里混日子了,去江城。”
“人家苏医生看得起咱这帮烂肺鬼,把咱们当人看,这就是天大的恩情。”
“就算考不上那个什么大学,去给人家扫地、倒垃圾、看大门,也得去。”
马福全愣了一下,看着老人严肃的脸,重重点头。
“还有,把那几车风干的牛肉带上。”
孙瞎子用拐杖狠狠戳了戳地。
“那是给咱们续命的活菩萨,咱们穷,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但这口气,得给他争足了。”
“告诉那帮娃,谁要是敢在江城给苏医生丢人,回来我打断他的腿。”
这些人或许看不懂那一串串复杂的医学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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