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如血,残阳将涿州城外的官道染成一片凄厉的橘红。
王程甚至来不及回头再看一眼城头那牵挂的身影,乌骓马在他的催动下,已然将速度提升到了极致。
风声在耳边呼啸如鬼哭,两旁的景物化作模糊的色块飞速倒退。
“系统,给乌骓马强化速度五十点,耐力五十点!”
王程在心中默念。
他深知,此刻时间就是一切,哪怕快上一分一秒,都可能改变那注定的结局。
【叮!消耗强化点,乌骓马速度提升50(追风逐电),耐力提升50(不知疲倦)!】
一股无形的暖流瞬间涌入乌骓马体内,这匹本就神骏非凡的龙驹,此刻仿佛脱胎换骨。
四蹄肌肉贲张,线条更加流畅完美,眼中灵光暴涨,喷出的鼻息带着灼热的白雾,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唏律律——!”
乌骓马发出一声高亢如龙吟的嘶鸣,不待王程催促,速度骤然飙升。
仿佛化作了一道贴地飞行的黑色闪电,蹄声密集如骤雨敲击地面,官道两旁的景物飞速向后掠去,模糊成一片连续的色带。
一人一马,撕裂暮色,踏碎烟尘,以超越常理的速度,朝着北方狂飙突进!
夜色渐深,星月无光。
王程伏在马背上,感受着耳边呼啸的狂风,目光如炬,死死锁定北方。
他的感知提升到极限,耳中过滤着风声、虫鸣、以及远处隐约传来的……不祥的嘈杂。
……
与此同时,幽州以北百余里外的崎岖山道上,一支狼狈不堪的队伍正在金兵鞭挞驱赶下,深一脚浅一脚地艰难前行。
这正是被俘的宋人队伍,他们被粗长的绳索串联着,如同贩卖的牲口。
队伍中段,贾元春早已没了贤德妃的雍容华贵,宫装破损,钗环尽失,秀发凌乱地贴在汗湿的脸颊上。
玉足上那双精美的绣鞋早已不知丢在何处,只裹着从死去宫女身上扯下的布条,每走一步,都钻心地疼,在冰冷尖锐的山石上留下点点殷红。
她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起泡,眼神空洞而绝望。
身边的抱琴同样狼狈,搀扶着她,主仆二人在金兵不时响起的呵斥与鞭声中瑟瑟发抖。
“娘娘……撑住啊……”抱琴带着哭腔低语。
元春恍若未闻,她的心早已沉入冰窟。
被俘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自己完了,贾家恐怕也……她不敢想象被押送到金国上京后,等待她的将是何等屈辱的命运。
是没入洗衣院,供金人淫乐?
还是赏赐给某个残暴的金将为奴为婢?
脑海中,不期然地闪过王程那冷峻如山岳的身影,还有探春妹妹那英姿飒爽的模样。
一丝微弱的、连她自己都觉得可笑的奢望悄然浮现——如果他能在天而降……
“快走!磨蹭什么!”
一名金兵不耐烦地一鞭子抽在元春身旁一个年老文官身上,那官员惨叫一声扑倒在地,连带后面一串人都踉跄跌倒,队伍顿时一阵混乱。
“废物南蛮!”金兵骂骂咧咧,上前用刀背胡乱拍打。
哭声、求饶声、呵斥声混杂在一起,在这荒凉的山野间显得格外凄惨。
元春闭上眼,两行清泪混着尘土滑落。这奢望,终究只是奢望罢了。
他远在涿州,如何能知?如何能来?
……
而在队伍前方数十里,由完颜拔离速亲自押送的一小撮人,情况稍好,但气氛更加凝重。
赵桓被捆得像粽子一样,丢在一匹劣马的背上,马鞍硌得他浑身生疼,颠簸更是让他五脏六腑都错了位。
他头上的束发金冠早不知丢在哪里,头发散乱,龙袍被树枝刮得破破烂烂,脸上又是鼻涕又是眼泪,混合着尘土,肮脏不堪。
“慢……慢点……朕……朕受不了了……”他有气无力地呻吟着。
完颜拔离速骑在高头大马上,闻言嗤笑一声,用马鞭抬起赵桓的下巴,脸上满是鄙夷和戏谑:“受不了?南朝皇帝,你这身子骨也太娇贵了!这才哪到哪?等到了我们上京,那才叫‘好日子’呢!我们陛下和各位郎君,定会好好‘款待’你的!”
周围的金兵发出一阵哄笑,看着曾经高高在上的大宋皇帝如此狼狈,他们心中充满了征服的快感。
赵桓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悔恨和恐惧。
他后悔没有听王程的,后悔轻信了王子腾和秦桧,后悔为了那点可怜的虚荣心御驾亲征!
如今沦为阶下囚,生死难料,祖宗基业、帝王尊严,全都毁于一旦!
“王程……王爱卿……救朕……”
他无意识地喃喃着,这个名字如今成了他脑海中唯一的救命稻草。
“还做梦呢?”
完颜拔离速冷哼一声,但眼神深处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他不断派出游骑向后探查,王程的阴影如同梦魇般笼罩在所有金兵心头。
“加快速度!务必在天亮前与接应大军汇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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