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归信
我总是在想 要是能回到那天就好了 具体是哪一天我也不知道 反正回不去了
封装档案的胶带声在空荡的教室此起彼伏,我指尖捏着最后一张毕业生登记表,把同学们五年的青春与回忆仔细折进牛皮纸袋里。胶水的黏性沾在指腹,像这段日子里挥之不去的忙碌——整理学籍、核对信息、打包寄往各地的档案,时间都被切割成零碎的片段。直到最后一个档案袋贴上封条,我靠在堆满纸箱的墙角,想着毕业不是领完证书就结束的仪式,而是在这些琐碎的收尾里,一点点与这段时光真正告别。
某天收到初中同学的微信,我点开图片看到,那叠印着“教师风采”的册子,指尖漫不经心地滑动手机,直到一张熟悉的笑脸撞进眼底——是她。照片里的她站在讲台前,身后是放映着幻灯片的希沃白板,手里握着粉笔,嘴角弯着浅浅的笑,和记忆里晚答疑的模样几乎重叠。
宣传册上写着她的名字,标注着“优秀教师”,底下一行小字:现于第一中学任教,深耕历史教学领域。
心脏猛地跳了一下,我把那页截图,坐在书桌前,反复望着着照片上她的轮廓,犹豫了很久,还是点开了那个许久未动的聊天框。输入框里的文字删了又改,从“好久不见,好想你,看到你的宣传册了”“真厉害”,最后只简单敲下一句:“看到学校的宣传册了,你讲课的样子真好看。”
发送按钮点下去的瞬间,我盯着屏幕看了很久,像在等一场迟迟未到的雨。可直到夜幕降临,聊天框始终停留在“已送达”的状态,没有任何回复。我把手机放在枕头边,翻来覆去睡不着,想起毕业那天她妈妈的语音,想起从前她总秒回我消息的日子,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揪了一下,涩涩的。
几天后,我去母校办手续,路过教学楼时,远远看见曲老师在走廊上批改作业。曲老师是我们当年的隔壁班的班主任,也是少数知道我和她故事的人。我犹豫了片刻,还是走了过去,轻声喊了句:“曲老师,您还记得我吗?”
曲老师抬起头,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是你啊!都长这么大了,听说你考上医科大学,还成了毕业生代表?真出息!”寒暄了几句后,我终究没忍住,指了指走廊墙上贴着的教师风采栏——那里也贴着她的照片,小声问:“曲老师,您知道她最近……怎么不回消息吗?”
曲老师手里的红笔顿了一下,才慢慢说:“她啊,去封闭学习了。教育局组织的骨干教师培训,管得严,手机都要统一收上去,没法跟外界联系。”
“封闭学习?”我心里咯噔一下,熟悉的不安感瞬间涌了上来,像潮水漫过脚踝。我急忙追问:“那她什么时候能回来啊?培训要多久?”
曲老师摇了摇头,眼神里带着几分无奈:“具体时间我也不清楚,她走之前只说‘等通知’,没给准信。这种培训向来没个固定期限,可能一个月,也可能两三个月。”
模糊的界限像一道雾,把她的归期藏得严严实实。我站在走廊上,看着窗外飘落的梧桐叶,忽然想起那年冬天——也是这样冷的天气,她要去参加封闭集训。
可那种不安全感,和现在一模一样。像是手里攥着一把沙子,越想抓紧,越容易从指缝里溜走;又像是站在雾里,明明知道她就在某个地方,却看不见、摸不着,只能凭着一点微弱的念想,慢慢等。从前只要知道她在学校,在教室里备课,在工位上改作业,哪怕不联系,心里也会很安心——就像知道有一盏灯始终为自己亮着,无论走多远,回头总能看见。
可现在,连这盏灯的位置都变得模糊了。我掏出手机,点开和她的聊天框,看着那句石沉大海的消息,忽然笑了笑,又敲下一行字:“没关系,我等你回来。不管多久,都等。”这次没有发送,只是把它存进了草稿箱,像把一份心意妥帖地收进抽屉里,等着某天她回来时,再轻轻拿给她看。
风从走廊的窗户吹进来,带着早春的凉意,我裹紧了外套,心里却忽然踏实了些。有些等待,本就不需要急着要结果,也等着自己,能像当年期待的那样,成为更稳重、更能让她安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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