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朽低语”如同无形的瘟疫,在联军防线最外围的观察哨所和巡逻舰队中悄然蔓延。这并非物理层面的攻击,而是对心灵防线最阴险的渗透。在最初出现“精神倦怠”与“认知迟缓”的报告后,更危险的症状接踵而至。
位于“裂痕”污染区扩散路径上一个关键重力感应中继站“哨兵-7”,成为了第一个完全沦陷的节点。该站点由一支UNSC陆战队分队和数名风旋族裔“气流舞者”共同驻守,负责监控该方向的引力异常和空间稳定性。
沦陷的过程在短短三天内急速恶化:
第一天:驻守人员普遍反映“做噩梦”,梦中充斥灰败、腐朽的场景,以及不断重复的、意义不明的低语片段。
第二天:超过半数人员开始表现出对日常勤务的极度冷漠与抗拒,认为监控数据“毫无意义”,防御工事“终将崩塌”。两名“气流舞者”甚至拒绝执行例行的引力感知巡逻,声称“星风的舞蹈已被污染,感知只会带来痛苦”。
第三天上午:一场小规模的、由混沌污染区边缘溢出的能量湍流袭击了中继站外围。这本应是例行防御应对,但大部分守军行动迟缓,防御火力稀疏,甚至有人低声抱怨“为什么还要抵抗”。只有军衔最高的士官长和一名最年轻的、灵能天赋极低的风旋族裔学徒还在拼死抵抗。
第三天傍晚:当紧急增援的快速反应小队突破能量湍流抵达时,看到的是一片死寂。中继站内部,大部分守军以各种方式结束了生命,现场没有战斗痕迹,只有弥漫的绝望。幸存者仅两人:那名士官长将自己反锁在主控室,用配枪自尽,留下的最后日志充斥着对自身价值和使命的彻底否定;而那名年轻的风旋学徒则蜷缩在角落,目光呆滞,反复呢喃着“它们说……我们都是尘埃……早晚要落回去……”。
对现场的灵能残留分析和幸存学徒破碎的回忆拼凑显示,在最后时刻,一种强烈到近乎实质的“腐朽”意念场笼罩了整个中继站,并非强行控制,而是无限放大和扭曲了每个个体内心深处的恐惧、疲惫、怀疑与虚无感,使其迅速压倒了理智、职责与求生欲。那名学徒因灵能迟钝且心思相对单纯(恐惧大于深层哲学怀疑),反而侥幸存活,但精神已遭受重创。
“这是针对性的‘心灵腐化’,”织梦者在分析了“哨兵-7”的悲剧数据后,精神感应充满了冰冷怒意,“‘腐朽怨恨’利用‘裂痕’污染作为载体,精准定位并放大了个体意志的薄弱点。它并非直接杀戮,而是让受害者自我否定,自我放弃。这比任何物理攻击都更恶毒,更难防御。”
更令人不安的是,类似的、程度稍轻的“腐化”事件,开始在联军控制区其他靠近“裂痕”污染区的边缘据点零星出现。虽然尚未造成“哨兵-7”那样的惨剧,但士气低落、无端恐慌、对命令的消极执行等迹象不断蔓延。“腐朽低语”如同滴入清水的墨汁,正在缓慢而坚定地污染着联军最外围的防线与人心。
面对“腐朽低语”的步步紧逼,常规的精神防护和“秩序谐波”效果有限。唯一的突破口,似乎指向了绫波丽与她那正在被引导的、特殊的“畸变”感知能力。
“引导之间”内,针对绫波丽的“回声驯服”计划不得不紧急调整方向。在确保绫波丽基础状态稳定的前提下,一项极其危险的子实验——“低语解析”被批准进行。目标:尝试让绫波丽在真嗣严密保护下,极其有限地、被动地“接触”和“分析”一股被严密隔离和削弱的、源自“哨兵-7”现场采集的“腐朽低语”样本。
实验前,准备达到了极致。真嗣进行了深度冥想和精神强化,他的“心之锁”意志被调整到最稳固、最“排他”的状态,如同一面密不透风的心灵盾牌,准备将绫波丽的“自我”核心与任何外来恶意隔绝。实验环境被施加了数层“秩序”力场和最强的“心灵壁垒”。样本被封装在特制的灵能-信息隔离舱中,释放功率被限制在最低阈值。
“绫波,准备好了吗?”真嗣的意识通过链接传来,平稳而坚定,“就像之前一样,只听,不看。感觉我在你身边。如果觉得不对,立刻告诉我,我会带你回来。”
绫波丽在静滞液中微微颔首,赤红的眼眸沉静如水:【嗯。】
实验开始。隔离舱的屏障被打开一道微米级的缝隙,一缕微弱到几乎无法被常规仪器探测的、充满“腐朽”与“怨恨”的信息流,如同毒蛇吐信,悄然渗出。
就在这股信息流出现的瞬间,即使经过重重削弱,实验室内的所有人都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和压抑。而绫波丽的反应则更加直接和剧烈。
她一直平静的AT力场瞬间剧烈波动,并非攻击或防御,而是呈现出一种复杂的、充满排斥与厌恶,却又隐隐被“吸引”的矛盾震颤。她体内那些之前被引导出的、与“裂痕”污染存在共鸣的异常“组件”中,有几个与这股“腐朽”波动频率存在微弱相似的,开始不受控制地活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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