蛟川码头的喧嚣掩盖不住那几道窥视目光带来的寒意。顾青山与柳先生不动声色,退回舱内,透过舷窗的缝隙继续观察。
“看其举止步伐,训练有素,不似寻常江湖人士,倒更像……军旅出身。”柳先生低语,眉头微蹙,“元廷的探子,竟能如此之快追踪至此?”
“或许并非专为我们而来。”
顾青山沉思道,“此地名为蛟川,又是重要水道枢纽,元廷在此设卡稽查,监视往来船只,也属常情。只是我们恰好在此停泊,被其留意到了。”
然而,谨慎起见,两人决定试探一番。傍晚时分,柳先生假意下船采购补给,在码头集市绕行一圈。果然,那几名“力夫”中立刻分出两人,不远不近地缀在了后面。
“确是被盯上了。”柳先生返回后,面色凝重,“虽不知具体缘由,但此地不可久留。需得设法摆脱他们,尽快离开。”
是夜,月黑风高,江涛拍岸。货船原本计划次日清晨启航,但顾青山与柳先生决定提前行动。
子时刚过,两人悄无声息地收拾好行装,留下足额银钱,并未惊动船主与其他船员。他们如同两道青烟,自货船另一侧悄然滑入冰冷的江水中,借着黑暗与船身的掩护,向对岸泅渡而去。
江水湍急,寒意刺骨。顾青山内力运转,驱散寒意,同时警惕地感知着周围的动静。柳先生虽年长,但内力精纯,水性亦是极佳。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抵达对岸芦苇丛时,异变陡生!
“嗖!嗖!”
几支弩箭毫无征兆地自他们来时的方向射来,劲道凌厉,直取水中二人!竟是那些监视者发现了他们的行动,直接发动了攻击!
果然不是普通的稽查兵丁!
顾青山与柳先生急忙潜入水中躲避。弩箭射入水面,带起串串气泡。
未等他们露头,更多的弩箭如同疾雨般射来,封锁了他们周围的水域!同时,码头方向传来呼喝与杂乱的脚步声,显然有更多人被惊动,正驾着小舟追来!
“分开走!”柳先生当机立断,对顾青山传音入密,“对岸芦苇荡汇合!”
话音未落,两人猛地向不同方向潜去。
顾青山凭借高超的水性,在冰冷的江水中如同游鱼,避开密集的箭矢,奋力向对岸的芦苇荡靠近。他能听到身后小舟破水的声音越来越近,甚至能感觉到船上之人散发出的杀气。
就在他即将没入茂密芦苇的前一刻,一道凌厉的刀光自侧后方的小舟上劈落,带着呼啸的风声!
顾青山不及完全闪避,只得运功于背,硬抗这一击,同时借力向前猛扑!
“嗤啦!”
刀锋划破了他的衣衫,在后背留下了一道火辣辣的血痕!但他也成功借力,一头扎进了无边无际的芦苇荡中,瞬间被黑暗与茂密的植物吞噬。
追兵的小舟在芦苇荡外徘徊片刻,射了几轮箭后,终究不敢轻易闯入这地形复杂的区域,悻悻退去。
芦苇深处,顾青山强忍背后伤痛,屏息凝神,确认追兵已退,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他依着约定,小心地在芦苇荡中穿行,寻找柳先生的踪迹。
月光偶尔透过密实的芦苇缝隙洒下,照亮他苍白的脸和紧蹙的眉头。
蛟川暗影,危机四伏。这北上寻找“水钥”之路,注定不会平坦。
(第九十二集 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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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集预告】: 顾青山负伤,与柳先生失散于茫茫芦苇荡!他能否顺利找到柳先生?云梦大泽之路又将如何继续?
第93集《芦荡迷踪》,困境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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