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国的寒风犹如锋利的刀刃,裹挟着冰晶狠辣地刮过脸颊。魏无羡将阿兕紧紧地抱在怀里,小家伙的脸蛋深深地埋在他胸前,只露出一双璀璨的金眸,好奇地打量着这被冰雪覆盖的苍茫世界。
“再向北三十里,便可见到首个被冰封的村落。”蓝忘机展开地图,眉宇间微蹙。他白衣之外披着一件貂裘,裘上已积了一层薄霜,身姿依旧挺拔如松。
魏无羡微眯着眼睛望向北方,那里天空呈现出一种不祥的灰蓝:“魔气比想象中更为浓烈。蓝湛,你是否也有所感?这股怨气……颇为不同。”
确实,北境素来苦寒,生灵稀少,怨气应当较为淡薄。但此时空气中的怨气却浓得几乎化为实体,更奇异的是,这些怨气中夹杂着刺骨的寒意,与寻常怨气截然不同。
阿兕在魏无羡怀中不安地动了动,小鼻子轻轻嗅了嗅:“爹爹,这里的气息……好生奇怪。”
“如何个奇怪法?”魏无羡温和地询问。
阿兕皱着小脸思索片刻:“仿佛……仿佛大黑受伤时的气息,但更加冰冷,更加难熬。”
蓝忘机与魏无羡对视一眼。大黑是药园的守护灵兽,阿兕以此来形容,说明此地的魔气具有极大的侵蚀性。
“先去前面的村落探查。”蓝忘机收起地图,“务必谨慎。”
越是向北,景象越是荒凉。枯死的树木如骷髅之手伸向天际,地面覆盖着厚厚的冰层,连一丝生命的痕迹都难以寻觅。
终于,他们抵达了第一个被冰封的村落。
眼前的景象令人心惊胆寒——整个村落保持着冰封前的一刻:晾晒衣物的妇人、嬉戏追逐的孩童、蹲在门口抽烟的老人……所有人都保持着生前的姿态,被永远冻结在透明的冰中,脸上还保留着迷茫的表情。
“这……”魏无羡倒吸一口冷气,“是瞬间冰封?”
蓝忘机上前检查一具冰雕,神色凝重:“并非寻常冰雪,其中蕴含魔气。”
阿兕从魏无羡怀中探出头,金色的竖瞳紧紧盯着那些冰雕,小脸显得苍白:“爹爹,他们在哭泣……”
“哭泣?”魏无羡一愣,仔细感知,果然在浓郁的魔气中捕捉到一丝微弱的灵魂波动。这些被冰封的灵魂并未彻底消散,而是在永恒的冰封中承受着无尽的苦难。
“幽冥魔尊正利用生灵的怨念修炼。”蓝忘机沉声道,“我们必须阻止他。”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紧接着是兵刃交击的声音。
“有人!”魏无羡立刻警觉起来。
三人循声赶去,只见一群修士正在与几个行动僵硬的“人”交战。那些“人”皮肤青紫,双眼空洞,周身散发出与冰雕相同的魔气。
“是傀儡!”一个年轻修士惊慌地大喊,“他们杀不死!”
确实,那些傀儡即使被砍断手脚也能继续攻击,伤口处没有血液流出,只有黑色的魔气涌动。
魏无羡正欲出手相助,阿兕却突然从他怀中跳下:“爹爹,让我来!”
不等魏无羡阻止,阿兕已经冲向战场。在奔跑的过程中,他的身形迅速变大,化作少年模样,额心的金色印记熠熠生辉。
“退后!”阿兕对那群修士喊道,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修士们一愣,下意识地后退几步。阿兕双手结印,金光自他掌心涌出,化作温暖的光晕笼罩住那些傀儡。
令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在金光的照耀下,傀儡们停止了攻击,青紫的皮肤渐渐恢复正常颜色,眼中的空洞也被清明取代。当最后一丝魔气被净化,他们软软倒地,变回了普通的尸体。
“结……结束了?”一个修士难以置信地喃喃。
阿兕变回孩童形态,小脸苍白地晃了晃,被赶来的魏无羡及时扶住。
“胡闹!”魏无羡又急又气,“谁让你擅自出手的?”
阿兕委屈地低下头:“阿兕想帮忙……”
“你是……”一个年长的修士认出了阿兕的金瞳,“金瞳圣童?”
其他修士闻言,纷纷露出敬畏之色。北境与中原消息相对闭塞,但他们也听说过南疆的传说——一个金瞳孩童净化魔气,拯救了无数生灵。
蓝忘机上前一步:“诸位从何而来?”
年长修士连忙行礼:“含光君?在下北境陈氏家主陈远。我们是前来查探冰封真相的,没想到……”
他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痛心道:“这些原本都是我们的族人,没想到死后还要受此折磨。”
魏无羡皱眉:“陈家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陈远长叹一声:“一个月前,北境开始出现怪事。先是牲畜无故死亡,接着是村民接二连三地失踪。等我们察觉不对时,整个村落已经被冰封……”
他指向北方:“我们一路追查到这里,却发现失踪的村民都变成了那种怪物。”
蓝忘机问:“可曾见到施术者?”
陈远摇头:“只远远看到一个黑袍人影,速度极快,转瞬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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