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云深不知处的轮廓终于缓缓浮现于视野尽头。山门前的石阶被晚霞渲染成一片暖金,几只仙鹤在云雾间悠闲盘旋。
“到家了!”阿兕从蓝忘机怀中探出头来,金色竖瞳熠熠生辉,连日疲惫一扫而空。
魏无羡微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这么想家?”
阿兕用力点头,小手指向山门:“阿兕闻到景仪哥哥烤红薯的香味了!”
蓝忘机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的确,山风送来淡淡的焦香,还夹杂着少年们的欢声笑语。
守门弟子远远望见三人,忙不迭地上前行礼:“含光君!魏前辈!”目光落在阿兕身上却是一愣,“这位是……”
“是阿兕。”魏无羡将孩童放下,“怎么,不认识了?”
那弟子目瞪口呆地看着化形后的阿兕,半晌才结结巴巴地说:“阿、阿兕公子?”
阿兕礼貌地行礼:“师兄好。”
这一声“师兄”让弟子受宠若惊,慌忙还礼:“不敢当!不敢当!”
说笑间,蓝景仪举着烤红薯从山道跑下:“含光君!魏前辈!你们可算……”,话说到一半突然止住,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阿兕,“这、这可爱的小家伙从哪里来的?”
阿兕歪头露出狡黠的笑容:“景仪哥哥不认识阿兕了?”
蓝景仪手中的红薯“啪嗒”一声掉在地上:“阿兕?!你化形了?!”
这一嗓子引来更多弟子围观。很快,三人被蓝氏子弟围得水泄不通,纷纷好奇地问个不停。
“真是阿兕?”
“这金眼睛,错不了!”
“怎么突然化形了?”
“北境之行可还顺利?”
阿兕被问得不知所措,下意识躲到蓝忘机身后。魏无羡见状,笑着解围:“好了好了,慢慢问。我们先去见过叔父。”
雅室内,蓝启仁早已等候。看到化形后的阿兕,他严肃的脸上也难掩惊异。
“叔公!”阿兕像只小鸟般扑过去,紧紧抱住老人的腿。
蓝启仁身子一僵,低头看着腿边的小家伙,半晌才轻抚他的头顶:“回来就好。”
这一句“回来就好”,让魏无羡鼻尖微酸。他想起临行前老人的焦虑,想起一路上的传讯符,想起方才进门时蓝启仁眼中流露的关切。
原来不知何时,这个总是板着脸的老人,已将阿兕视如己出。
“叔父,”蓝忘机躬身行礼,“北境之事已了。”
蓝启仁点头,目光仍停在阿兕身上:“可有受伤?”
阿兕扬起小脸,得意地展示额心的金色印记:“阿兕厉害,把坏蛋都打跑了!”
看着孩童纯真的笑脸,蓝启仁眼中闪过一丝暖意。他仔细检查了阿兕,确认无碍后才转向蓝忘机:“详细说说。”
听完北境之行的经过,蓝启仁沉默良久。当听到阿兕继承山神之位时,他手中的茶杯微微一顿。
“寒冥山神……”老人喃喃自语,目光复杂地看向正在魏无羡膝上打盹的阿兕,“难怪古籍中裂天兕的记载模糊,原来如此。”
魏无羡轻抚阿兕的背,语气中带着担忧:“叔父,阿兕还小,这山神之位……”
“福祸相依。”蓝启仁打断他,“既然是天命,逃避无益。好在你们二人在他身边。”
这时,蓝曦臣含笑步入雅室:“我在外面就听到动静,果然是你们回来了。”他的目光落在阿兕身上,惊喜地说,“这就是化形后的阿兕?比想象中还要可爱。”
阿兕被声音惊醒,揉着眼睛坐起,见到蓝曦臣立刻露出甜甜的笑容:“大伯!”
这一声“大伯”叫得蓝曦臣心花怒放,当即从袖中取出一枚精致的银铃:“这是大伯给你的见面礼,带在身上可安神定魂。”
阿兕开心地接过银铃,小心系在腰间。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与他的笑声相和,格外动听。
夜幕降临,静室内烛光温馨。
阿兕洗去一路风尘,换上干净寝衣,在床上翻来覆去不肯入睡。
“爹爹,阿兕的枕头没有家里的香。”
“父亲,窗外的月亮比北境的圆。”
“爹爹,阿兕想大黑了……”
魏无羡被他闹得无奈,只好把小家伙搂进怀里:“大黑在药园好好的,明日就带你去见它。现在,乖乖睡觉。”
阿兕在他怀里拱了拱,突然小声问:“爹爹,阿兕还是你们的阿兕吗?”
魏无羡心中一软,轻轻捏了捏他的小脸:“傻孩子,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永远都是爹爹和父亲的阿兕。”
蓝忘机吹熄烛火,侧卧在床边,将一大一小两个身影都揽入怀中:“睡吧。”
月光透过窗棂,静静洒在相拥而眠的三人身上。
然而宁静总是短暂。次日凌晨,魏无羡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含光君!魏前辈!”门外是蓝景仪焦急的声音,“药园出事了!”
三人匆忙赶到药园,只见园中一片狼藉,数株珍稀灵草被连根拔起,泥土上残留着杂乱的爪印。最令人心惊的是,守护药园的黑豹大黑倒在血泊中,身上布满深可见骨的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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