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曙光穿透竹影,细碎的金斑洒满静谧的居室。阿兕站在镜前,细心系好腰间的银铃。镜中的少年身姿挺拔,青金色的短发映衬着额心显眼的四色印记,那双金色的竖瞳仍保留着几分童年的清澈。
“都准备好了吗?”魏无羡斜倚门框,语气轻松中藏着不易察觉的忧心。
阿兕转身,露出一个令人安心的微笑:“嗯,只是几卷经文和几盒备用丹药。”
蓝忘机步出内室,将一件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白衣放在行囊上:“北境寒冷,多带件衣服。”
这是阿兕首次独自踏上旅程。三天前,寒冥族急报,北境边缘一村落遭受罕见雪灾,需山神亲自前往安抚地脉。蓝启仁和蓝曦臣虽提出派人陪同,但阿兕婉拒了。
“阿兕已经长大,”少年当时这样说,“必须学会独立处理这些事务。”
尽管如此,分别之际,静室内的气氛仍显凝滞。
“真的不需要我陪同?”魏无羡第三次询问,又顺手将一包新炒的松子糖塞入行囊,“听说北境的干粮硬得能硌掉牙齿。”
阿兕忍不住笑了:“父亲,阿兕是山神,不会挨饿。”他拍了拍腰间的小锦囊,“冰禹长老已备足食物。”
蓝忘机沉默地检查行囊,又额外放入几张避寒符箓。拿起阿兕常用的毛笔时,他动作稍顿。
“父亲?”阿兕疑惑地望向父亲。
蓝忘机将毛笔仔细包裹,放入行囊深处:“闲暇时,可练字静心。”
这话让阿兕心中一酸。他想起多年来,每当心浮气躁,父亲总是以练字让他平静。
“阿兕会每日练字。”少年郑重承诺。
山门外,送行的人数远超预期。蓝启仁、蓝曦臣,以及蓝景仪等一众弟子都在等候。
“这个给你。”蓝景仪递过一个护身符,“我特意去庙里求的,保平安。”
其他弟子也纷纷送上礼物——有护身法器,有解闷的话本,还有各式零食点心。阿兕逐一感谢,心中暖流涌动。
蓝启仁最后上前,将一枚冰蓝色玉佩系在阿兕腰间:“遇难时,捏碎玉佩,自有人援助。”
“谢谢叔公。”阿兕恭敬行礼。
蓝曦臣轻抚他的发顶:“早日归来。”
启程的时刻到了。阿兕最后一眼望向云深不知处,目光掠过每一个熟悉的面孔,仿佛要将这一切深印心中。
“父亲,父亲,阿兕走了。”他轻声告别。
魏无羡上前紧紧拥抱他:“照顾好自己。”
蓝忘机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按了按他的肩膀。
阿兕转身,召唤飞剑。剑身升空之际,身后传来魏无羡笑声:“臭小子!记得写信回来!”
少年在空中挥手,未回头。他怕一回头,便不舍离去。
飞剑穿越云层,将云深不知处远远抛在身后。阿兕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不舍。这是他首次独自远行,首次以山神身份履行职责。
北境的风光与中原截然不同。越往北,气温越低,景色亦从绿意盎然变为白雪皑皑。寒冥山轮廓映入眼帘时,阿兕体内山神之力与之共鸣。
冰禹长老已在山口等候。见到阿兕独自前来,老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变为欣慰:“恭迎山神归位。”
阿兕收剑落地,已有几分山神的威仪:“情况如何?”
“三村落被雪崩掩埋,地脉躁动不安。”冰禹长老神色凝重,“老朽尝试安抚,但收效甚微。”
阿兕在前往受灾村落的路上,细心聆听汇报,不时提问。他专注的神态,让随行的寒冥族人暗暗惊叹——不过半年未见,当年的孩童已然具备了领袖风范。
首个受灾村落位于山坳,已被厚雪覆盖。幸存村民挤在帐篷中,见到阿兕,纷纷跪地叩首:“山神大人救命!”
阿兕扶起一位老妪:“老人家请起,让我看看地脉。”
他走到村落旧址,手按雪地。四色光华自掌心流出,渗透地底。片刻后,他蹙眉:“非天灾。”
冰禹长老惊讶:“山神之意是……”
“地脉被人扰动。”阿兕金色竖瞳中闪过一丝冷光,“手法隐秘,但逃不过我的感知。”
他站起身,环顾四周:“近日可有陌生人来过?”
村民相觑,最后一名孩童胆怯开口:“几天前……有个黑衣叔叔来过,问了很多关于山神大人的事……”
阿兕心中一动。他让孩童详细描述那人相貌,脸色越来越凝重。
“是幽冥魔尊余党。”他对冰禹长老低语,“他们尚未放弃。”
接下来的三天,阿兕奔波于各个受灾村落。他一边安抚地脉,一边追寻魔尊余党的踪迹。白天救助灾民,夜晚研究地脉异常。
一夜,阿兕在临时住所查看地图,窗外突然传来异响。他抬头,见纸鹤穿过风雪,轻巧落在案上。
是云深不知处的传讯符。
阿兕展开纸鹤,魏无羡的字迹跃然纸上:
“臭小子:三日未归,音讯全无。若再不回信,明日便让你父亲去北境抓人。附:你叔公新得极品茶叶,为你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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