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西北荒原,一行人踏上归途。魏无羡与小江宓的状况令人担忧,一个伤势初愈,一个体力衰竭。尽管御剑飞行的速度快捷,但高空的严寒与浓云对他们来说,每一刻都是严峻的考验。蓝忘机不得不频繁降低飞行高度,在城镇村落中稍作停留,以补给物资。在这些短暂的休息中,小江宓能够喝上热汤,躺在真正的床榻上安眠。
大多数时间,小江宓都在沉睡,偶尔清醒时神智模糊,低声呼唤着“舅舅”或“阿苑姐姐”。他只能饮用少量的水或流质食物,随即再次沉入梦乡。唯一令人稍感安慰的是,他眉心那淡金色水滴印记的边缘裂痕并未继续扩大。在魏无羡和蓝忘机轮流以柔和灵力滋养下,那印记似乎开始愈合。而他怀中的“坤元镇岳”玄冰碑,散发出稳定的土黄色微光,与他的呼吸相和,缓缓地滋养着他耗尽的血脉。
魏无羡的伤势在蓝忘机的悉心照料和他自身强健体质的共同作用下,迅速复原。不过七八日,伤势已愈,只是面色依旧苍白,灵力尚未完全恢复。他不敢再像从前那般放纵地使用陈情和怨气,多数时间安静地跟随蓝忘机,照顾小江宓。
终于抵达东海之滨的望海城,海风带着咸湿的气息,码头帆影如林,船只络绎不绝,人声鼎沸,充满了内陆所没有的活力与喧嚣。至此,御剑跨海已不再可行,海上风云变幻莫测,灵气混乱,风险难以预料,他们必须改乘海船。
蓝忘机在城中最大的车马行兼船务牙行租下一艘中型“破浪舟”,这艘船以坚固和速度闻名,专为修士往返东海诸岛而设计,船身刻有防御与加速的符文,配备有经验丰富的船老大和略懂术法的水手。
“客官欲往‘明珠岛’?”船老大听后皱眉,“这地名号……老汉闯海半生,亦未曾听闻。东海岛屿无数,或有隐世仙岛不为人知,然无具体海图,茫茫大海,如何寻找?”
魏无羡早已准备妥当,取出那枚来自母亲藏色散人的青鸟石。石头在他掌心散发出清润的光芒,飞鸟纹路犹如灵动,坚定不移地指向东南。
“只需沿着这石头所指的方向前行。”魏无羡说道,“船资加倍,若遇风险,我等自会上前应对。”
船老大审视着发光的石头,又望向气度不凡的蓝忘机和魏无羡(尽管一人怀抱幼子,一人面色苍白,但显然不同寻常),毅然决然:“成交!老汉就信两位仙长一回!但丑话先说,东海近日不宁,若真遇险境,老汉和伙计们先保命,这船……”
蓝忘机点头,递上一袋沉甸甸的灵石。
重赏之下,船老大不再多言,立即指挥伙计们升帆起锚,筹备出海所需。
当日黄昏,一切准备就绪,“破浪舟”离开发声喧嚣的望海城码头,迎着如血的残阳,向东南方向破浪前行,驶入了波涛汹涌的东海。
起初两日,航行顺利。天空晴朗,风平浪静,时有海鸥绕桅杆盘旋。小江宓似乎对海洋环境适应良好,昏睡时间减少,有时被魏无羡抱至甲板,感受海风,观赏无边的碧海与戏水的鱼群,苍白的小脸上露出了一丝好奇与放松之色。他怀中的“坤元镇岳”在海上湿润的空气中,光泽愈发温润。
然而,魏无羡和蓝忘机不敢有丝毫懈怠。深入东海,两人愈发感受到那无处不在、淡薄而真实的灰黑色侵蚀气息。与内陆的雾气、沼泽、冰川中的同源,却更加分散、更加隐晦地溶于海水与空气之中,如同无形的毒素,缓缓渗透这片天地的每一寸土地。“源灵珠预警,果然非虚。”魏无羡立于船头,眺望远方海天一色,眉头微蹙,“‘噬’之力,正借水脉,向海域扩散。速度虽缓,范围却广。”
蓝忘机并肩而立,目光沉静:“归墟为万水之宗,若‘噬’之本体真在归墟之眼,此处即其力量蔓延之始。若能找到阿苑与遗族,借助源灵珠之力,或可抑制。”
第三日午后,突变突至。
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阴云密布,乌云如泼墨般从东南方向迅速蔓延,遮蔽了阳光。海风狂暴,掀起数丈巨浪,重重拍打船身。“破浪舟”剧烈摇晃,船身符文闪烁不定,发出嘎吱的呻吟。
“风暴!快收帆!稳住舵!”船老大嘶吼,与水手们在甲板上与风浪搏斗。
然而,这并非普通风暴。魏无羡和蓝忘机同时感受到,狂涛之中夹杂着一股熟悉的冰冷的贪婪意志!灰黑色气息在乌云与海水中愈发浓郁,海浪颜色也变得深沉污浊!魏无羡与蓝忘机迅速反应,各自施展灵力,试图稳定船身。魏无羡笛声响起,音波化作无形绳索,欲将“破浪舟”固定于海面。蓝忘机则以剑气护住船体,抵御一波又一波的巨浪。然而,风暴力量远超两人想象,即便他们的力量,也难以完全抗衡。
小江宓被安置在船舱内,由一名水手照料。他虽然虚弱,面对突如其来的危机却异常平静。怀中的“坤元镇岳”玄冰碑发出更明亮的光芒,似乎为他提供某种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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