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叶跪在地砖上,抬头看向萧皇后。
她的表情管控的非常好,看不出任何破绽。
依旧是那副母仪天下的端庄模样。
只是头顶的青绿色光晕逐渐升腾起一层银灰色,形成青绿与银灰的渐变色。
这是明显的‘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心态。
惠妃还是那副千年不变的虚假笑容。
但头顶的冷灰紫色光晕,已经泛出了幸灾乐祸的高饱和黄绿色。
「看来,此事不是她们做的。」
苏子叶的心沉了下去。
她瞬间明白,今天这场审问,不是为了寻求真相。
皇后要的,根本不是她的辩解,而是她的人头。
任何试图讲道理的行为,都无异于对牛弹琴。
「想得美!」
“回皇后娘娘。”
苏子叶再开口时,声音里便带上了颤抖和委屈。
“嫔妾……嫔妾自知人微言轻,百口莫辩。而且这种污人清白的事情,要如何才能自证?”
她没有喊冤,也没有歇斯底里,只是陈述了一个绝望的事实。
萧皇后看着她,嘴角果然勾起一抹轻微的弧度,声音却依旧听不出喜怒。
“所以,你是认了?”
“不!”
苏子叶眼中迅速蓄满了泪水,却倔强地不让它掉下来。
“嫔妾不求娘娘相信嫔妾的清白!只求娘娘彻查此事!还圣上一个清誉,还整个皇家一个体面!”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萧皇后愣住了。
她眉头微蹙,显然没想到这只待宰的羔羊,非但没有崩溃求饶,反而把球踢了回来。
苏子叶含着泪,目光却灼灼逼人。
“娘娘,若嫔妾当真秽乱宫闱,自当以死谢罪,绝无怨言!”
“可……若嫔妾是被人冤枉的呢?那这背后造谣之人,便其心可诛!”
“他今日敢用这种下作手段污蔑嫔妾一个小小静嫔,明日是不是就敢构陷宫中任何一位高位嫔妃呢?”
“长此以往,后宫人人自危,流言蜚语足以动摇国本!”
“这,才是真正有伤皇家体面、让圣上蒙羞的大事啊!”
她巧妙地将自己的个人冤屈,上升到了“后宫稳定”和“皇家颜面”的战略高度。
这是关乎皇后执掌后宫是否公允。
关乎整个皇权是否会被流言侵蚀的原则性问题。
萧皇后眼中的那缕波动消失了,重新恢复了古井无波的冰冷。
她先是和惠妃对望一眼。
然后又深深地看了苏子叶一眼。
这只小狐狸,比她想象中要更会亮爪子。
当众彻查?她当然不会。
后宫这张网,牵一发而动全身,万一查到自己布下的棋子,岂不是自掘坟墓?
但苏子叶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占尽了大义。
她若当场发作,反而显得自己心虚,失了皇后应有的气度。
“说得好。”
半晌,萧皇后凤眸微眯。
“有胆识,不愧是圣上看重的人。本宫最欣赏的,就是你这股不服输的劲儿。”
她的话锋一转。
“既然你要求彻查,本宫就给你这个机会。”
“三日,本宫给你三日时间。”
“你若能找出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找出那背后造谣生事的人,本宫亲自在六宫面前为你正名。”
“若不能……”
她没有说下去,但那未尽之语带来的压迫感,比任何酷刑都更加令人窒息。
这看似是给了条活路,实则是一道催命符。
球,又踢回来了……
让她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嫔妃,在三日内查清一场席卷后宫的谣言源头?
这明显是个坑,就等着她往下跳。
球已经踢了个来回,再踢过去就不合适了。
对方毕竟是国母,后宫之主。
既然这样。
那就让她们见识见识,现代犯罪心理学博士的专业能力吧。
……
与此同时,养心殿内。
气氛比坤宁宫更加压抑。
凌睿单膝跪地,面无表情地汇报着澄光殿内外的一切。
包括宫中甚嚣尘上的流言。
他汇报完公事,却罕见地没有立刻退下,而是顿了顿。
用他那毫无起伏的语调补充了一句。
“圣上,臣奉命监视澄光殿多日,可以项上人头担保,静嫔娘娘与王猛、李虎二人,清清白白,绝无半点苟且之事。”
话音刚落,贺兰掣手中那支蘸满了朱砂的御笔,就发出了“咔嚓”一声脆响。
笔杆应声而断。
鲜红的朱砂墨汁溅射而出,在他面前的奏折上留下了一片刺目的红。
“好大的胆子!”
贺兰掣的胸膛剧烈起伏,英俊的面容上怒气翻涌。
他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让一旁的李福来连大气都不敢喘。
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谁敢动朕的人?”
“给朕查!立刻给朕查!把这谣言的源头给朕一寸寸挖出来!朕要将他碎尸万段!”
他那股滔天的怒火,并非源于对真相的维护。
而是一种领地被侵犯、所有物被染指的暴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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