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原城,冀州与青州的交界之地。
不同于邺城的波诡云谲,这里更多的是商贾往来的市井气息。
城南,刘府。
这是一户经营丝绸生意的富商宅邸,不算显赫,但也家底殷实。
午后的阳光有些懒散,洒在府邸后院的角落。一名身材异常高大的红脸汉子,正坐在一张小马扎上,用一块干净的麻布,一丝不苟地擦拭着一柄样式普通的环首刀。
他长髯及胸,面如重枣,一双丹凤眼微闭,仿佛已经入定。即使身着最普通的灰色短打劲装,也掩盖不住那股如同山峦般巍峨厚重的气势。
此人,便是关羽,关云长。
数月前,他在家乡解良,因看不惯恶霸豪强欺压乡里,仗义出手,却失手伤了人性命。为不连累家人,他一路流亡,最终落脚在这平原城,做了刘府的一名护院。
【大丈夫当纵横沙场,封妻荫子,如今却……】
他心中闪过一丝落寞,但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半分停滞。擦拭刀刃,如同擦拭自己的内心。他不怨天,不尤人,只待一个时机。
“哎哟!张……张公子!您怎么来了!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院外,一阵谄媚而又惊慌的声音,打破了午后的宁静。
紧接着,是嚣张的脚步声和肆无忌惮的调笑。
“刘老头,少废话!本公子今天来,不是听你放屁的!”一个尖利的声音响起,“听说你女儿上个月刚及笄?带出来,让本公子瞧瞧,要是长得还行,本公子今晚就带回去做第十八房小妾!”
“张公子!不可,万万不可啊!小女早已许配了人家……”刘员外哀求的声音传来。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
“许配了?本公子看上的人,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给老子让路!再敢多说一句,我今天就拆了你这破院子!”
关羽擦拭刀刃的手,停住了。
他那双微闭的丹凤眼,缓缓睁开了一条缝。缝隙中,寒光一闪而过。
院门口,一个身穿华服、面色苍白的青年,正一脚踩在刘员外的胸口,脸上满是狞笑。他身后,十几个手持棍棒的家奴,将刘府的下人和护院们逼到了墙角,一个个噤若寒蝉。
此人是平原太守之子,张扬,城中有名的恶霸。
“都他妈是死人吗?去,把小姐给老子带出来!”张扬对着身边的家奴吼道。
“是,公子!”
两名家奴狞笑着,便要冲向内堂。
刘员外绝望地闭上了眼。
就在这时,一个低沉如洪钟般的声音,在院中响起。
“站住。”
声音不大,却仿佛带着千钧之力,让那两名家奴的脚步,硬生生钉在了原地。
所有人循声望去。
只见那个平日里沉默寡言、只知道擦刀的红脸护院,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
他九尺有余的身高,在众人之中,如同一座铁塔。
“呦呵?”张扬看清来人,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玩具,一脸讥讽地笑道,“哪来的红脸怪物?刘老头,你家还养这种东西?”
他身后的家奴们也跟着哄笑起来。
关羽没有理会他们的嘲讽,只是平静地看着张扬,又说了一遍:“放开他。”
他的目光,没有愤怒,没有杀意,只有一片纯粹的漠然,像是在看一只脚边的蝼蚁。
这种眼神,让张扬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
“给脸不要脸的东西!”张扬勃然大怒,从刘员外身上抬起脚,指着关羽的鼻子破口大骂,“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命令本公子?给我上!打断他的腿!让他知道知道,这平原城,谁说了算!”
“是!”
十几个家奴,如同一群饿狼,挥舞着棍棒,从四面八方扑向关羽。
刘府的其他护院吓得脸色惨白,连连后退。
刘员外更是惊呼出声:“云长,快躲开!”
【跳梁小丑。】
关羽心中闪过一个念头。
他动了。
没有拔刀。
他只是向前踏出了一步。
这一步,仿佛缩地成寸,瞬间便到了最前面的两名家奴面前。
那两人手中的木棍,带着风声,狠狠砸向他的头颅。
关羽不闪不避,只是简单地抬起了双臂,如同两根铁闸,交叉一架!
“咔嚓!”
两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
两根碗口粗的木棍,应声而断!而那两名家奴,则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抱着自己扭曲变形的手臂,倒飞了出去!
一招!仅仅一招!
所有人都被这恐怖的一幕震住了。
然而,这只是开始。
关羽的身形,如同一头冲入羊群的猛虎,动作大开大合,简单到了极致。
没有花哨的招式,只有最纯粹的力量与速度。
一记冲拳,一名家奴的胸膛肉眼可见地凹陷下去,整个人如破麻袋般飞出七八米远,撞在墙上,没了声息。
一记横肘,另一名家奴的下巴直接被撞碎,旋转着飞了出去,牙齿混着血沫洒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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