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点东西,然后吃药。”
她点点头,慢慢吃着粥。胃口依然不好,只吃了半碗就放下了。我看着她瘦削的侧脸,心里涌起一阵心疼。这段时间她太拼了,项目压力大,还要处理各种人际关系,身体终于吃不消了。
“今天别工作了。”我说。
“不行,下午还有会……”
“我帮你请假。”我态度坚决,“生病了就休息,天塌不下来。”
她还想争辩,但一阵咳嗽打断了她。我递过水杯,她接过,喝了口水。
“听话。”我放软语气。
她沉默了一会儿,终于点头:“好吧。”
吃完药,她重新躺下。我拉上窗帘,让房间保持昏暗。正要离开,她叫住我:“你去哪儿?”
“我去处理工作的事,就在客厅。有事叫我。”
“别走太远。”
“不走远。”我俯身在她额头吻了一下,“睡吧。”
我在客厅工作,把笔记本放在腿上,处理邮件,回复信息。九点,给社区项目负责人发了信息,说苏芷生病,今天的会议推迟。对方很理解,还嘱咐让她好好休息。
十点,秦语墨打来电话。
“小白,听说苏芷病了?”
“嗯,发烧,还在休息。”
“严重吗?”
“低烧,应该就是累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你们俩都太拼了。项目不急,身体要紧。”
“我知道,谢谢秦总。”
“对了,”她话锋一转,“夏鸢昨天联系我了。”
我心里一动:“她还好吗?”
“在南美,说是一切都好。她看了你们社区项目的初期方案,很感兴趣,说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远程支持。”秦语墨顿了顿,“我没答应,说需要问你们的意见。”
我看着卧室紧闭的门:“等苏芷好了,我们商量一下。”
“好。”秦语墨说,“那就这样,让苏芷好好休息。”
挂了电话,我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阳光很好,雨后初晴,天空是难得的湛蓝色。小区里传来孩子玩耍的声音,还有老人聊天的声音。
生活还在继续,无论你是否准备好。
中午,苏芷的烧退了。她起床洗了个澡,换了干净的衣服,看起来精神多了。我们坐在餐桌前吃午饭——依然是清淡的粥和菜。
“上午秦语墨打电话了。”我告诉她夏鸢的事。
她舀粥的动作停了一下:“你怎么想?”
“看你。”我说,“这是你的项目。”
她想了想:“夏鸢的风格……确实能给项目带来不一样的东西。但她人在国外,远程合作会不会不方便?”
“可以试试看。”我说,“先让她看一些资料,如果理念契合,再谈具体合作。”
她点点头:“好,等我这几天把方案整理一下,发给她看看。”
吃完饭,她靠在沙发上休息。我收拾完厨房,也坐到她身边。阳光照进客厅,尘尘趴在阳光里,懒洋洋地伸着懒腰。
“林小白。”她忽然说。
“嗯?”
“我突然觉得,生病也挺好。”
“为什么?”
“因为可以理直气壮地什么都不做。”她笑,“不用想项目,不用想合同,不用想明天要开什么会。就躺着,发呆,看你忙前忙后。”
我握住她的手:“那你以后每周都生次病?”
“那还是算了。”她摇头,“一次就够了。”
我们相视而笑。窗外传来鸽子飞过的声音,翅膀扑棱棱的。
“对了,”她说,“下午我约了李大爷,去给他看最新的设计稿。”
“你不是请假了吗?”
“李大爷只会用老人机,联系不上。而且他特意说了今天下午有空。”她看着我,“我就去一会儿,很快就回来。保证不累。”
我想了想:“我陪你去。”
“你不用工作?”
“陪你也是工作。”我站起身,“走吧,病号。”
她笑了,也站起来。我们换好衣服,出门。阳光很暖,空气里有雨后清新的味道。我们牵着手,慢慢走着,像两个退休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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