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爬,别停。”陈默声音冷静,但陆尘听出了一丝压抑的痛苦——刚才那一下肘击和剧烈的搏斗,肯定牵动了肩伤,体能药剂只是缓解,不是治愈。
两人在狭窄的管道里拼命爬行。后面传来咚咚的砸门声和叫骂声,但渐渐远去。管道蜿蜒曲折,岔路很多,陈默似乎凭着某种方向感在选择路线。
爬了大概十分钟,前方出现微光和一个向上的竖井,井壁有生锈的铁梯。
“上去。”陈默示意陆尘先上。
陆尘手脚并用地爬上铁梯,推开顶部的铸铁盖子,发现自己身处一条偏僻的后巷,旁边堆满垃圾箱,远处能看到滨江路的路牌。
他爬出来,转身拉陈默。陈默上来时,脸色比刚才更苍白,额头上全是冷汗,右手不自觉地捂着左肩。
“你肩膀……”
“骨头没断,软组织挫伤加重。”陈默简短道,环顾四周,“这里不能久留。跟我走。”
两人脱下沾满灰尘的工装和大衣(反穿或者塞进垃圾箱),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像刚从地下爬出来的。陈默带着陆尘在小巷里七拐八绕,最后从一个菜市场的后门穿出,混入早晨买菜的人群中。
上午八点四十分,他们终于有惊无险地回到了疗养院侧门。
周科长像尊门神一样站在那里,看到他们狼狈的样子和陆尘手臂上已经凝固的血迹,眉头拧成疙瘩,但什么都没说,只是侧身让他们进去,然后迅速关上门。
“有人来查过吗?”陈默问。
“半小时前,有两辆城管的车在附近转悠,下来几个人,说是检查消防。我让内保盯着,他们没进来,转了一圈走了。”周科长压低声音,“但我闻得出味道,那不是城管,眼神太利。”
赵天豪或者“罪徒公会”的人,已经开始摸查这片区域了。疗养院也不再绝对安全。
临时据点里,所有人都在。苏予初看到陆尘手臂带血,脸色一变,立刻拿出医疗箱。两个林琳紧张地盯着电脑,张伟则来回踱步,看到他们回来才松了口气。
“没事,擦伤。”陆尘任由苏予初给他消毒包扎,目光看向众人,“我们拿到关键线索了。”
他把地下囚室的发现快速说了一遍:SOS刻痕、老周的烟头、女性发圈、镇静剂药瓶,以及最重要的——那张“兴旺拆解厂”的送货单碎片,还有上面模糊的车牌号“江A·37”。
“把所有线索摊开。”陆尘说。
苏予初找来一张白板,陈默用马克笔快速写下:
“周”字木雕(码头杂货箱发现)→ 老周与“渔夫”运输线有关联。
滨江路15号囚室 → 近期关押过至少三人(包括老周,可能还有女性),有转移迹象。
SOS刻痕、烟头 → 老周曾在此,并求救。
兴旺拆解厂送货单碎片(车牌江A·37) → 囚室内的人可能被转移至该厂,或看守来自该厂。
钱涛账本曾提及“兴旺拆解厂” → 该厂是赵天豪产业,涉嫌非法业务。
郑明凌晨亲赴仓库 → 该地点重要性极高,涉及核心证据或人证。
“清除协议”杀手与郑明手下先后出现 → 多方势力关注此地,矛盾可能激化。
所有线索,像散落的珠子,被这根线串了起来。
“兴旺拆解厂……”张伟扶了扶眼镜,声音有些发颤,“我老师当年的笔记里,提到过这个厂。他说,九十年代末,有几起涉及境外走私和人口失踪的悬案,线索都隐隐约约指向这个厂,但每次调查都受阻,要么证人失踪,要么证据‘意外’损毁。后来这个厂几经改制,明面上成了正规废旧车辆处理企业,但背地里……”
“背地里,它是赵天豪处理‘棘手问题’的最终场所。”陆尘接过话,眼神冰冷,“关押不方便放在其他地方的人,审问,灭口,甚至……肢解销毁证据。废旧车辆拆解,是个完美的掩护。噪音大,气味重,有大型设备,进出车辆不会引人怀疑。”
房间里一片死寂。只有两个林琳敲击键盘的细微声响。
“所以,老周和其他被关在滨江路15号的人,很可能被转移到了兴旺拆解厂。”苏予初声音发紧,“郑明亲自去仓库,可能就是组织这次转移,确保不留活口。”
“而我们现在知道了。”陆尘站起身,走到白板前,在“兴旺拆解厂”几个字上,画了一个重重的圈,“这是最终目标。老周在那里,赵天豪最核心、最肮脏的秘密,可能也在那里。”
“你要强攻?”陈默看着他。
“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陆尘反问,“等警察?张伟的举报信发了,但等流程走完,老周的尸体可能都化成零件了。等赵天豪自己露出破绽?他只会把一切埋得更深。”
他扫视房间里每一张脸:“这是决战。要么我们端掉兴旺拆解厂,救出老周,拿到铁证,把赵天豪和他的保护伞一起拖下地狱。要么……我们死在那儿,或者以后永远活在追杀和愧疚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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