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总不能将邢老夫人接来吧。”这时一位大人担忧说道。
他没说出口的是,这种事情,别待会人晕倒在金銮殿啊。
“那总不能不验吧?”另一个大人打断道,他现在看得正起劲呢。
这时,陆怀川突然开口:“陛下,礼部员外郎邢大人乃老伯爷妻弟之子,伯爷的表弟。”
谢宁安闻言眼睛一亮:“陛下!如果用邢表舅的血与二弟相验,能相融也能证明他们是亲戚;
如果二弟能与祖父的骨头相融却不能与邢表舅的血相融,证明二弟与祖父有血亲,而与祖母一脉无关!”
萧瑀拍案决定:“妙,就这么办。”
不多时,一个太监取着老伯爷的一小节小指骨回来。
许多人下意识闭上眼不敢看。
验血开始。
由李福安操刀,先取谢承渊的血滴在谢墉小指骨上,血渗入骨中,慢慢渗透,融为一体。
殿内一片哗然。
谢运清看着这一切,脸色发白;而谢运灵却是松了一口气,露出报复得逞的笑。
接着,李福安又取礼部员外郎邢大人的血与谢承渊的血相验,两滴血在碗中泾渭分明,毫不相融。
“不!”谢承渊挣扎着,“陛下,臣和邢表舅隔了好几代,这不是真的。”
“陛下,既然二弟不信,能否让臣和邢表舅试一下?”
谢宁安也有自己的思量,他早知道自己是谢运清的孩子,如果当众和邢表舅的血能相融,侧面也让谢运清放心吧。
“准。”
谢宁安拿起刀子割破自己指尖,众人只见,他的血,和邢大人的血,虽然缓慢,却也慢慢相交、相融。
谢承渊脸色发白,不可置信地往后退。
谢运清浑身发颤看着这一切,众人只见一直淡淡的万事不在乎的伯爷突然大笑起来,笑着好像还哭了。
连谢运松也跪行出列,来到他身边。
谢运清笑声中满是凄凉。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朝堂上一片混乱。
萧瑀重重咳了一声:“安静!看看你们,哪个有为官的样子?”
众臣一静。
就在这时,另一个留着将老伯爷的墓盖回去的太监匆匆返回:“陛下,奴婢在盖回去时,发现一块石刻。”
他将那块石刻呈给萧瑀,萧瑀接过,只见,“吾儿承渊”,而背后则刻着他的生辰生平相关。
一切几乎水落石出。
众人看着谢大人一副愣愣的样子,忍不住同情。
这是被父亲当冤大头啊,将爵位拱手给侄子……不对,弟弟。
一切解释得通了,解释通了。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老伯爷临终前逼伯爷请封侄子为世子不是不满意宁思是假公主,而是为自己的幼子铺路啊。
何况立世子就立世子,连扶棺站位都是谢承渊在谢宁安前头。
众人突然静悄悄的,都瞄着殿中央那几人,刺激。
李福安将刀子放下后退回萧瑀身边。
这时,闻人观干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力一按谢宁安的手指。
桌上被太监准备了很多碗清水,闻人观将谢宁安的指尖放在一碗清水前。
结果又拧了下谢运清的指尖,谢运清浑然不觉疼,“既然要验,那干脆一并验了吧。”
毫无意外,谢宁安和谢运清的血很快融合在一起。
谢运清愣愣看着这一切,扯着嘴角,似哭非哭,似笑非笑。
他这一生,到底在做什么?
他想起二十一年前,谢宁安出生时。
自从宁思怀孕,他一直在坐床喜和……他是萧瑀的孩子之间猜疑。
毕竟,坐床喜虽然有,但未免太巧?宁思那会因为被亲生父母接回去,大冷天被磋磨冻伤了身子。
谢宁安出生后,他暗中请了医师,医师先是看了谢宁安,接着又借着孕后给宁思诊脉。
他先是说夫人体弱,恐怕是早产;可当他继续追问,又改口说孩子足月健康。
他遥望着皇宫,果然如此。
宁思生产时,他甚至刻意不去看,不愿抱一抱那个刚出生的孩子。
“又不是我的血脉,我何必对他好?”晚上,在宁思已经沉睡时,他坐在她床边,赌气说道。
在后来很多日子里,他尝试地对他好,却偶尔总被一些话敏感地挑拨着神经。
总是时而好,时而淡。
可今日朝堂之上,真相大白。
谢承渊才是那个不该存在的孩子,而谢宁安……
他猛然转身,脸色惨白地抓着谢宁安的手。
谢运清终于想通了,他的父亲,早就知道一切,甚至那时候孙氏才怀孕还没生产。
他的猜疑,他的犹疑。
他害了他自己啊。
疏远亲生儿子,甚至让父亲的私生子,不甚至不止是私生子,还是弟妹的孩子成为世子!
“哈哈哈哈哈,父亲……你让我亲手推开自己的儿子,就为了成全你的血脉?”谢运清流下了眼泪。
他跌坐在地上。
谢宁安因为被他抓着手,只能跟着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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