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来得突然,顾明臻一愣,现在已经是晚上,什么圣旨来得这么急?
她直觉来者不善。
来不及细想,那毕竟是圣旨拖不得,她立马从谢宁安怀里跳下来。
谢宁安摩挲手里残存的温度,状似遗憾轻叹口气。
也跟着起来。
他眸色微紧,大概猜到那位想折腾什么了。
两人来到前院时,谢运清和宁思已经在。
送来圣旨的又是李福安。
许是宁思的缘故,他来府上传圣旨总没有像其他府上那样,先坐下喝茶。
这会他依旧笑着那张圆润讨喜的脸,双手握着圣旨,许是和宁思说着什么,笑得可掬。
人到齐了,他微微清了下嗓子,同时正了正肩膀,抖出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
顾明臻跪着接听圣旨,从一开始还有些疑惑这么晚这么急的圣旨。
到听清内容时,愣在原地。
刚刚李福安口中的圣意,赫然是……要谢宁安去原州!
今日朝堂上,钦天监说的那个原州!
刚刚谢宁安还说呢,没想到这就来了。
而且还是和何凛一起去的。
顾明臻想清楚其中的关键后:“……”
她瞬间明白了萧瑀这直白到……算得上粗暴的用意。
这是要将两个可能跳出来碍事的人,一并打发得远远的。
就在她失神的片刻,并没有察觉身边谢宁安,还有谢运清、宁思,眼中都闪过不同程度的愕然。
陛下这举动,太急切。
“接旨吧,谢大人。”这时,李福安又笑眯眯开口。
然后讲圣旨往前一递。
圣旨上理由很好,说的是“谢大人何大人文韬武略,年轻能更快帮朕看看什么情况”。
谢宁安除了一开始有些愕然,现在已经面不改色接过圣旨并谢恩。
李福安见状,立马脚底开溜。
连往日宣旨后的赏银也推辞,当然,这点也有可能是宁思的缘故。
总之就是脚底生风,活像后头有洪水猛兽在追。
伯府众人:“……”
李福安没一会便没了身影,谢运清起身后,神色复杂看了眼谢宁安。
他没想到萧瑀比起年少时的隐忍,现在对某些事的处决反倒如此急切了。
这件事,一对民妇……还是谢宁安帮助过的,能出现在朝堂,从发生到让属下去调查送到他书房,表面都干净得可疑。
他相信陛下收到的结果也和自己大差不差。
但是想起谢宁安之前的行为,这件事真的没有这个儿子的手笔吗?
谢运清自己摇摇头,他不信。
但是也没想出手阻拦。
作为父亲他自知失职多时,无理置缘什么。
他抬首,只拍了拍谢宁安早已高过他的肩膀,嘱咐道,“万事……”
他顿了顿,想到某位他伴读过的人的脾性,也知道谢宁安这次没什么性命之忧。
也就是猜忌心让他先不放心,将两个他觉得会跳出来先弄开而已。
“万事当心。”
此时风呼呼而过,将树叶吹得吱嘎摇曳。
异常宁静,也异常汹涌。
顾明臻回清秋阁的一路上,越想越觉得离谱。
这一夜,整个伯府灯没有暗下。
清秋阁更是忙得灯火通明。
圣旨上要谢宁安明日一早和何凛在官署会面,并且带着一队兵马司分队出发。
原州距离京城距离不算近,眼下虽然新年已过,但是寒气未消。
干草粮食都需要准备周全。
谢宁安更是几次来回。
借着暗夜,他换上黑色的夜行服。
进进出出了几趟。
顾明臻更是直接上手,翻箱倒柜,将各种想得到的应急的药物准备给谢宁安。
为了不占地方,在鎏苏装完后自己更是上手压了压,然后不放心地再将一个小瓷瓶从小口子塞进包袱。
谢宁安再一次折返回来,这次比之前两次出去的时间都要久。
一近顾明臻身旁,顾明臻皱了皱鼻子,嗅到一股若有似无的烟灰味。
是去寺庙了吗?
顾明臻想着最近的朝堂局势和这突如其来的远行,想着他可能是去拜个心安,心里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也就没有多问。
这时,谢宁安在门口和铁柱交代完事,进来时便走向顾明臻。
“臻臻。”
谢宁安一进来见到的,便是顾明臻又一个恍然,似乎是想起什么,匆匆忙忙又往里间走,将另一个方盒子也塞进他明天要带的包袱里。
他心下软成一滩水,像温泉咕噜冒泡。
又忍不住将手指微屈,摩挲了下自己额角,失笑道,“夫人,再装下去,怕是我也要被你塞进这箱笼里去了。”
顾明臻正看着刚刚草草列出的清单,闻言抬首,眼睛微瞪,“没个正经!”眼神却止不住担忧。
谢宁安心里一软,轻笑出声,他上前几步,搂着顾明臻的背,将额头轻碰她的额头。
一手将她手里的单子搁在包袱上。
“他不会让我去太久的……”说着,似乎下定决心,轻呼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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