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对于大雍来说是特殊的。
陛下想退位,太子几次上奏请辞挽留陛下。
陛下都驳了回去。
甚至最后一次还发飙了。
众臣只能跪下,求太子同意。
于是,新帝登基的仪程,开始紧锣密鼓地准备起来了。
与此同时,伯府也异常热闹。
老夫人又病了,而且病势汹汹。
阖府上下,包括分房出去的堂妯娌的,都回到伯府看她。
虽然说是看她,但是眼神都是往大房住的地方瞟。
毕竟大家可是知道的,谢宁安啊,在这次宫变最后一刻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而顾明臻更是当天稳住了女眷那边。
虽然现在身体情况不知道怎么样,毕竟当天他们也不在场。
但是这太子已经定下。
以后啊,大房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众人互相打眼语着。
可都还记得,四年前,现在这位太子,刚被废了那阵,谢宁安为了他可是连命都不要。
一时间,几个女眷在亭子饮茶,眼神互对,又窸窸窣窣交头接耳了起来。
除了三夫人王素薇。
她现在一点也不高兴。
继女谢笙是造反的信王的侧妃。
自己的女儿婚姻那边也出了点问题。
甚至眼下这当口,比起亲生女儿,她现在更担心这个继女。
不是她人好,是她实在担心那个小蹄子影响了自己夫君和一对儿女。
想到这,她后槽牙咬得死死的。
柳若梅和二老爷谢运灵早就和离,儿子被流放北疆她也不管了。
反而是带着几个小铺面过得逍遥自在。
她抬眼,看着对面言笑晏晏的四夫人方万引……比起在府上都多了几分底气。
好像就她,从之前执掌整个伯府中馈到现在,混得最不如意。
想到女儿说过的,想和离……
也不是没有前车之鉴。何况她还年轻,高的不行,往下挑挑,也不是不能……
她闭上眼,猛地又睁开。
算了,现在谢宁安和顾明臻有本事,谢筝作为妹妹,谅武宁侯府暂时也不敢如何。
谢笙,才是个问题。
一想到这,她就一阵头绞痛。
她现在真的哪都躲不了闲!
自己的夫君谢运松现在也整天紧紧拧着眉,一回到娘家,那个想来眼睛长天上的嫡母也是哭哭啼啼她的苦命外孙女。
也不看看她,她才该哭呢?
身为王爷侧妃她这个继母没得到什么好处空得一缸子醋。
现在醋倒一瞬间消散了,但是她儿子的前程呢?谁知道新上去那位……想到这里,王素薇背后泛起一阵冷汗。
要是计较,那她的文箫作为逆王侧妃的弟弟,岂能有好前程?
想到这里,她更是一阵绝望。
连脸色都端不住了。
嫡姐从小到大压着自己一头,连夫君也是她的。
去世了,留个女儿,现在呢?还徒留一身问题给她!
得找个机会看看大房那边怎么说。
四周一静,王素薇猛一抬头。
就看方万引笑着看她,“三嫂,表嫂子问你怎么看你?”言笑晏晏。
王素薇只能扯起一个笑,打了哈哈过去。
曾几何时,方万引哪敢这样。
真不可为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不,这都没三十年,就一年,一年而已!
想到这里,王素薇又是一阵将帕子绞紧。
偏生老太太之前跟着三房出去后不如意,老太太现在对她也冷冷淡淡的。
几个夫人提起老夫人,又是一阵哀叹。
不过一转话头,又是笑得刺眼。
王素薇心里冷笑。
嘴上个个关心着老太太呢,不过只是借机想讨讨大房的好罢了。
呵。
不管他们这边如何热闹,都与清秋阁无关。
谢宁安这些日子,就是寸步不离地守着清秋阁。
似乎外面的风雨全都与他无关。
这期间,许修远也来探望过顾明臻。
那天,谢宁安才给他勘了一杯茶,他端起来凝着茶面飘着的一根茶叶,笑了笑,
“这一路,走得险……也走得值。当初选那位……说实话,五分是赌一份从龙之功,五分,也确是咽不下那口气,觉着明珠不该蒙尘。”
说着,他声音低了些:“如今,尘埃落定了。好日子看着是要来了……总不可能看着好日子即将来临反而跑了。”
他是自己一步步考出来爬出来的,不像陆怀川……还有家族庇佑。
可以为了道,选择退一步。
谢宁安记得那天他是这么说的,说话间还带着酒精气。
谢宁安忍不住开口劝道,“少喝些。”
他自嘲一笑,没有应下,也没有否认。
有些话,点到为止。
不用多言。
之后,谢宁安就不怎么见外人了。
这几天,顾明臻又是几次半夜高烧。
虽然总是有惊无险,但是也着实是惊。
整个屋子弥漫着药味。
鎏苏得了严令,任何无关紧要的人,一律不许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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