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御霆在栀园住了七天。
第七天清晨,他坐在那棵空花架下,指尖摩挲着钱包里的栀子花发带。发带的银质栀子花已经氧化,泛着淡灰的光——那是南栀去年生日时,他用奶奶的旧银饰改的,她戴了整整一年,发梢还沾着栀子花的香。
影阁的最新汇报摊在石桌上:南栀在云南丽江的栀子山,租了间带院子的民宿,每天早上去山上浇水,晚上在民宿画设计稿。
商御霆的手指猛地攥紧纸页。他想起南栀埋栀子树时的样子——她蹲在土坑前,把小树苗轻轻放进去,说“等它长大,就可以开满花”。那株小树苗,是他从奶奶院子里剪的枝,她竟真的带到云南种了。
“备车。”他站起来,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里,风掀起衣角,露出腰侧的旧伤——那是上次为救南栀挡的刀,现在还留着淡粉色的疤。
云南的栀子山飘着细雾。
南栀蹲在民宿的院子里,给那株栀子树浇水。树苗已经长到半人高,新叶上挂着露珠,像串碎银。她摸着树干,想起商御霆说“这是我奶奶的树”,忽然笑了——原来他也会说这样的话,原来他的温柔,不是只给她一个人的假象。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孤儿院的周阿姨:“栀栀,有个叫商御霆的男人找你,说要接你去英国见林晚。”
南栀的手顿了顿。她望着远处的山雾,轻声说:“阿姨,我没见过他。”
挂了电话,她转身走进民宿。客厅的桌上,摆着商御霆上周寄来的包裹——是他奶奶的栀子树标本,压在玻璃下面,还附了张纸条:“奶奶说,这棵树陪了她一辈子,现在陪你。”
南栀拿起标本,玻璃上映出她的脸——她瘦了,眼尾泛着青,像朵缺水的栀子花。她摸着自己的肚子,那里还没有隆起,但她知道,有个小生命已经在里面扎根了。
是商御霆的。
她想起离开栀园前的那个晚上,他抱着她,说“我爱你”,她却甩开了他。现在,这个孩子,成了她和他的秘密。
商御霆是在傍晚踏进民宿的。
他从影阁的人那里拿到地址,连夜开车过来,车轮碾过山路上的碎石,溅起细碎的火星。民宿的院门开着,他喊了声“南栀”,声音撞在墙上,反弹回来,带着栀子花的香。
南栀从屋里出来,穿着浅蓝连衣裙,头发扎成马尾。她看见他时,眼睛猛地睁大,手里的玻璃杯“啪嗒”掉在地上——杯里的水,溅在那株栀子树的根部。
“你怎么来了?”她往后退了一步,双手护在肚子上。
商御霆的呼吸一滞。他看见她的手,放在肚子上,眼神突然变得慌乱:“南栀,我错了。顾清欢的照片是假的,林晚结婚了,我真的没骗你。”
他从口袋里掏出林晚的结婚请帖,递过去:“你看,这是她的请帖,日期是下个月。我带你去英国,当面问她。”
南栀接过请帖,指尖发抖。请帖上的照片,林晚穿着白纱,笑得很幸福,确实没有商御霆。她的喉咙发紧,却还是摇头:“我不去。”
“为什么?”商御霆急了,抓住她的手腕,“我知道你生气,可我真的很爱你。”
南栀的手指抚过他的手背,那里还留着刀疤。她的眼泪掉下来:“商御霆,你不懂。我不是因为你骗我生气,是因为……我怕我又变成没人要的孩子。”
商御霆的身体僵住。他想起第一次见南栀时,她蹲在他身边,冷静地给他包扎,说“大叔,忍着点”。那时他就知道,她的坚强,是孤儿院的墙角磨出来的。
他蹲下来,握住她的手:“我不是别人。我会一直陪着你,不管你信不信。”
南栀的眼泪砸在他的手背上。她想说“我怀孕了”,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怕他知道后,会更麻烦,更舍不得离开。
那天晚上,南栀坐在栀子树底下,给商御霆画肖像。
她用铅笔描他的眉峰,他的眼角,他的嘴唇——他睡着的样子,像个没长大的孩子。画到最后,她在旁边写了行小字:“大叔,我有个秘密。”
商御霆坐在民宿的客厅里,翻着南栀的设计稿。最上面那张,是那对黑色栀子花耳坠,花瓣上的星星,比上次更多了。他摸着耳坠,想起南栀说“要送给奶奶”,忽然笑了——原来她的温柔,都藏在这些小细节里。
凌晨三点,南栀抱着画稿走进屋。商御霆听见声音,赶紧把设计稿藏在身后:“你醒了?”
南栀坐在他对面,递给他一杯热牛奶:“我要走了。”
“走?”商御霆的手猛地攥紧,“去哪里?”
“回英国。”南栀喝了口牛奶,“孤儿院的阿姨说,我该回去看看。”
商御霆的喉咙发紧。他知道,南栀在逃避——她还没原谅他。他抓住她的手:“我陪你去。”
“不用。”南栀抽回手,“我想一个人。”
她站起来,走到门口,又回头:“商御霆,谢谢你给我的栀子树。替我照顾它。”
商御霆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雾里,手里的牛奶杯慢慢变凉。他掏出钱包里的发带,轻轻放在桌上——那是她留下的,唯一的温度。
南栀坐在回英国的飞机上,摸着肚子。
窗外的云像,她想起商御霆的话:“我会一直陪着你。”她笑了,眼泪却掉下来——或许,等孩子出生,她会告诉他,或许不会。
飞机穿过云层,阳光洒进来,照在她的肚子上。那里,有个小生命在动,像朵刚开的栀子花。
商御霆回到栀园,看见那株栀子树已经开了花。
白色的花瓣,像南栀的婚纱。他摘下一朵,别在发带上,戴在头上——风一吹,花香飘起来,像南栀的拥抱。
影阁的人进来,递给他一封信:“商总,这是南小姐留下的。”
商御霆拆开信,里面是一张设计稿——是那对栀子花耳坠,旁边写着:“大叔,耳坠做好了,替我送给奶奶。”
信的末尾,画了朵小栀子花,花瓣上写着:“我想你。”
商御霆的眼泪掉在设计稿上,晕开了花瓣的线条。他抱着信,坐在栀子树下,轻声说:“南栀,我也想你。”
第五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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