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门口的栀子花树刚换了新叶,商亦辰攥着南栀的衣角跑过去,踮着脚摘了朵半开的花苞,举到她鼻尖:“妈妈,这个给你!”
南栀笑着接过,花瓣上还沾着晨露,凉丝丝的。身后传来商御霆的声音:“慢点儿,别摔着。”他手里提着个藤编篮子,装着孩子们捡的贝壳和沙滩玩具,西装外套搭在臂弯,衬衫领口松着,露出锁骨上南栀上次咬的牙印——早就消了,却留了道淡粉色的痕,像朵小栀子花。
进屋时,茶几上摊着封牛皮纸信封。商御霆捡起来,指尖碰到信封上的火漆印——是爷爷的私章。他拆开,里面是小叔叔的字迹,歪歪扭扭,带着股颓唐的劲:
“御霆:
我坐在海边小屋的台阶上写这个。风里有栀子花的香,像你当年救我时,身上的味道。
我嫉妒你。嫉妒你有南栀,有孩子,有爷爷的偏爱,有我一辈子都得不到的‘家’。
当年我策划暴乱,不是为了皇位,是为了让爷爷注意到我——那个坐在轮椅上的残疾弟弟,也需要被爱。可我没本事,只能用最脏的手段。
后来看到你有了她,我怕了。怕你比我幸福,怕你知道我有多不堪。
现在我走了,去南方找个地方,种栀子花。
对不起。
——你曾厌恶的,小叔叔”
南栀凑过来,指尖抚过信纸上的折痕:“他其实……挺可怜的。”
商御霆把信折好,放进抽屉:“爷爷说,已经安排人在南方买了个小院子,种满栀子花。”他转头看南栀,眼睛亮得像星子,“我们去看爷爷好不好?他也想你了。”
四月医院的走廊飘着消毒水味,南栀攥着商御霆的手,指尖发白。
“放松。”医生笑着递过B超单,“恭喜商先生,是位小少爷。胎心很稳,和三胞胎一样结实。”
商御霆接过单子,手在抖:“真的?我要当爸爸了……第四个?”
南栀笑出眼泪,捶他肩膀:“你才知道?”她摸着肚子,声音软下来,“这次……要是个女儿就好了。像我,也像你。”
别墅的门铃响时,南栀正在厨房煮栀子花茶。
商御霆去开门,门口站着爷爷,身后跟着孤儿院的王院长,手里提着个旧布包。
“爷爷……”南栀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爷爷走过来,伸手摸她的脸,眼眶红了:“栀栀,爷爷来晚了。”他从布包里掏出个铁盒,打开是叠画——都是南栀小时候在孤儿院画的:歪歪扭扭的房子,扎羊角辫的小女孩,还有株开满花的栀子树。
“这是你六岁时画的。”爷爷指着其中一张,“你说,长大了要找个种栀子花的大叔,给她做项链。”
南栀的眼泪掉在画纸上,晕开了小女孩的裙子:“爷爷……我以为你讨厌我。”
“傻孩子。”爷爷把她抱进怀里,“当年是我糊涂,听信了那些闲言碎语。后来你走了,我翻遍了孤儿院的档案,才知道你有多优秀——设计大赛的冠军,科研项目的负责人,还有……”他看向商御霆,“能把我们家御霆管得服服帖帖的女人,怎么会差?”
晚餐是在别墅的餐厅吃的。
商亦辰举着幅新画跑过来,画纸上是一家五口——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他和亦宸,还有南栀肚子里的宝宝,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头顶飘着朵大大的栀子花。
“妈妈,这是我们!”商亦辰爬上椅子,把画贴在墙上,“老师说,这是全家福!”
商亦宸推着平板跟在后面:“我做了个电子相册,里面有妈妈从孤儿院到现在的所有照片!”
南栀看着墙上的画,又看看商御霆——他正帮爷爷盛汤,侧脸的轮廓在暖光下格外温柔。她摸了摸肚子,轻声说:“御霆,我们的宝宝,会有很多爱他的人。”
深夜,南栀坐在花园的秋千上,摸着肚子里的宝宝。
商御霆端着栀子花茶过来,坐在她身边:“医生说,宝宝很健康。”
“嗯。”南栀喝了口茶,甜丝丝的栀子香裹着奶香,“爷爷今天哭了。他说,当年没照顾好我。”
商御霆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胸口:“以后,我们照顾他。”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还有宝宝,还有我们所有人。”
风里传来栀子花的香,漫过秋千,漫过花园,漫进每一个温暖的角落。南栀靠在商御霆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声,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她有了爱她的男人,有了可爱的孩子,有了接纳她的家人,还有……即将到来的小生命。
远处,商亦辰和商亦宸蹲在栀子花树底下,埋了个小盒子。商亦辰小声说:“这是给宝宝的礼物,我们小时候的玩具。”商亦宸点头:“等他长大,我们就告诉他,爸爸妈妈有多爱他。”
月光洒在他们身上,像层温柔的纱。商御霆抱着南栀,看着孩子们的背影,轻声说:“南栀,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走进我的生命,把所有的黑暗都变成了光。”
第25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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