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风裹着栀子花的甜香钻进车库，商御霆正蹲在商务车旁调整儿童安全座椅，听见身后传来孩子们的笑闹。商知远举着个恐龙书包蹦跳：“爸爸！我要带小恐龙给孤儿院的小朋友！”商亦辰推着平板跟过来，屏幕上是孤儿院的手绘地图：“我标注了当年的小树苗位置！”商亦深抱着画板最后进来，画纸上是用蜡笔涂的“栀栀的院子”：红色的屋檐，绿色的树，还有一群小朋友围着圈圈。
“慢点儿，别摔着。”南栀从别墅里出来，手里拎着藤编篮，篮身缠着当年的旧丝带——是她十四岁时偷偷攒钱买的，现在还留着栀子花的淡香。里面装着刚烤好的曲奇，还有爷爷特意蒸的桂花糕。“王奶奶念叨你好久了，说要给她看当年的茶盏。”她把篮子递给商御霆，指尖碰了碰他衬衫上的栀子花胸针，“今天别穿太正式，孩子们怕生。”
商御霆接过篮子，顺手把她散在耳际的发别到耳后：“放心，我连领带都没系。”他的目光落在她发间的银栀子花发夹上——那是他用当年医院走廊的碎钻拼的，如今已经被岁月磨得发亮，“对了，我让人把当年的小树苗围起来了，怕孩子们跑太快碰着。”
孤儿院的铁门还是当年的深棕色，漆皮掉了些，却擦得锃亮。王奶奶拄着拐杖站在台阶上，看见南栀的瞬间，拐杖差点掉在地上：“阿栀！我的小栀子！”她扑过来攥住南栀的手，粗糙的掌心蹭着南栀的手背，“当年你偷喝我熬的姜茶，还说‘等我长大，要给你种满院子的栀子花’——现在你做到了，比当年的花还香！”
“王奶奶。”南栀的眼眶瞬间红了，反手抱住老人的腰，“您还是这么瘦，要多补补。”
商御霆站在旁边，把藤编篮递过去：“王奶奶，这是阿栀烤的曲奇，还有老爷子的桂花糕——他说当年您熬的粥，是阿栀最爱的味道。”
“哎哟，御霆也在！”王奶奶拉着他的手往屋里带，“当年多亏你把阿栀送过来，不然她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桥洞底下呢！”她的声音忽然哽咽，“那孩子当年冻得浑身发抖，攥着个小布包，说‘我要找家’……”
院子里的梧桐树长得比当年高了一倍，枝桠伸过围墙，遮住半块院子。当年南栀种的小栀子树苗已经开了满树的白花，香得像浸了蜜的往事。商知远拽着商亦深的衣角往树边跑：“哥哥！那是妈妈种的花！”商亦辰举着平板对准树：“我拍段视频，发给幼儿园的小朋友看！”商亦深抱着画板蹲在旁边，用蜡笔描树干的纹路：“这是妈妈的树。”
南栀蹲在树旁，指尖摸着树干上的刀刻痕迹——那是她十二岁时刻的“栀栀要回家”。商御霆蹲下来，把自己的掌心覆在她的手上：“现在，我们带你回家。”他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玻璃罐，里面装着晒干的栀子花，“每年我都摘最香的花，晒干给你做珠宝粉——你设计的‘栀子雨’项链，用的就是这个。”
客厅的八仙桌上摆着王奶奶的红烧肉，还有当年的粗陶碗。小伙伴们陆陆续续来了，有的穿着校服，有的背着书包，看见南栀都围过来：“南栀姐姐！你还记得我吗？”“我当年偷拿你的橡皮，你还帮我瞒着老师！”南栀笑着给每个人递礼物——给当年的“小胖子”送了串用珍珠做的钥匙扣，给当年的“假小子”送了只银质的小匕首（当然是没开刃的），都是她亲手设计的，简单却带着温度。
“南栀，你现在是大设计师了吧？”当年的“小胖子”挠着头，手里攥着珍珠钥匙扣，“我妈说，你设计的珠宝能卖好几十万！”
“才不是。”南栀摸摸他的头，“我设计的是‘回忆’，不是钱。”她抬头看向商御霆，眼里闪着光，“就像这棵树，不是钱能买得到的。”
爷爷坐在藤椅上，看着院子里的孩子们，掏出手机翻照片。镜头里，南栀蹲在树旁，商御霆站在她身边，孩子们在旁边追蝴蝶，王奶奶在擦眼泪，阳光洒下来，把每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阿栀。”爷爷走过来，递给她一张泛黄的老照片——是当年南栀在孤儿院种小栀子树的样子，扎着羊角辫，穿着补丁衣服，却笑得眼睛弯成月牙，“你看，当年你才这么高，现在都成五个孩子的妈妈了。”
“爷爷。”南栀接过照片，指尖抚过照片里的自己，“谢谢您，让我有了家。”她的声音很轻，却像落在花瓣上的雨，“不是孤儿院的家，是有爸爸、有妈妈、有孩子的家。”
傍晚，全家坐在院子里吃晚饭。王奶奶做了拿手的腌萝卜，孩子们抢着夹，商知远嘴角沾着饭粒，商亦辰举着平板拍视频，商亦深画着全家福——画里的爷爷坐在藤椅上，爸爸扶着妈妈，哥哥们围在树旁，自己举着蜡笔。南栀靠在商御霆怀里，摸着肚子里的龙凤胎，轻声说：“商御霆，你说，我们的孩子会不会记得这棵树？”
“会。”商御霆帮她擦掉嘴角的腌萝卜汁，“他们会记得，这是妈妈的树，是我们的根。”他吻了吻她的额头，“以后每年都来，好不好？陪着王奶奶，陪着树，陪着我们的过去。”
“好。”南栀笑着点头，伸手握住他的手，“每年都来，直到我们老了，走不动了，还要坐在这儿，看孩子们跑，看树开花。”
月光洒在院子里，照在小栀子树的白花上，照在孩子们的笑脸上，照在全家人的幸福里。南栀靠在商御霆怀里，听着他的心跳，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富有的人——
她有疼她的爷爷，有爱她的老公，有一群可爱的孩子，还有一棵陪她长大的树。
那些曾经的孤独，那些流过的泪，那些受过的伤，都变成了今天的花，香在每一个清晨，每一个黄昏，每一个回家的路上。
第83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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