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昭神色冷峻,带着凉珞稳步踏入大理寺狱。刚一进门,一股森冷刺骨的气息便如潮水般扑面而来,凉珞不禁打了个寒颤。阴暗的牢狱里,弥漫着一股腐臭与血腥混合的刺鼻气味,令人作呕。
四周不断传来各种嘈杂的声音,有许多人在痛苦地嚎叫着,那声音仿佛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绝望呐喊;又有些声音好似有人在低声絮语,像是在谋划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偶尔还能听到几声诡异的笑,那笑声在这阴森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惊悚。
卫昭微微侧头,看向身侧的守卫,声音冰冷且不容置疑地说道:“让他们安静些。”
守卫面露为难之色,小心翼翼地回应道:“大人,都是近几个月新进来的人,你知道的,他们一时还接受不了这里的环境,情绪难免有些失控。”
卫昭冷冷地瞥了守卫一眼,那眼神如寒冰般锋利,守卫顿时吓得浑身一哆嗦,立刻噤声,慌忙说道:“大人,我现在就去,一定让他们安静下来。”
凉珞默默跟在卫昭身后,继续往里走去。脚下的石板路潮湿又滑腻,每走一步都仿佛能感受到来自地底的寒意。他们又下了两层楼梯,已然来到了地下二层。这里的空气更加浑浊,光线也愈发昏暗,几乎要伸手不见五指。
狱中的人看到有人进来,立刻像饿狼看到了猎物一般,纷纷冲到牢房门口,伸长了脖子张望,想看看究竟是有什么事发生。对他们来说,这可能是他们在这暗无天日的牢狱里唯一能看到的热闹了。
卫昭始终走在凉珞身侧,宽大的身躯如同一堵坚实的墙,挡住了部分来自牢房里那些贪婪又好奇的目光。凉珞目不斜视,脚步坚定地继续向前走着,直到来到一个牢房门口,这里单独有一个守卫把守着,神情严肃,如同一尊门神。
守卫远远瞧见卫昭带着一行人迈着稳健的步伐匆匆而来,赶忙挺直脊背,双手抱拳,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大礼,随后转身掏出钥匙,将那扇紧闭已久的牢房门缓缓打开。
门开后,凉珞率先映入眼帘的是地上铺着的草席,上面静静躺着一个男人。男人身着一袭华贵的红色锦衣华服,那精致的布料在昏暗的光线下隐隐泛着光泽,可他的面部却带着一抹诡异的微笑,仿佛陷入了一场美梦。
凉珞眉头微微一皱,心中涌起一丝警惕,她小心翼翼地戴上早已备好的手套,这才缓缓来到男人面前。凉珞蹲下身子,仔细地检查着男人的身体。
一番检查后,她站起身来,神色严肃地看向卫昭,有条不紊地汇报:“人应该死亡不超过一个时辰,从现场的情况以及身体反应来看,服用的应该是烈性毒药。这种毒药药性极强,服药后仅仅一盏茶的时间,便会让人毙命。而且服用者在毒发过程中不会感受到痛苦,面部会自然带着这种怡然的微笑。我仔细查看过了,他身上没有其他伤口,死亡原因可以确定是毒药所致。”
旁边的侍卫听到这话,立刻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讶地开口道:“看他面带微笑,神情如此安详,还以为他是自己了结生命,自尽而亡呢!”
卫昭微微眯起眼睛,思索片刻后,目光紧紧锁住凉珞,询问道:“可否查出是哪种毒药?”
凉珞心中一紧,暗自琢磨,自己这里毒药种类繁多,其中好多种都有类似特征,要是说多了,难免对自己不利。还是得结合这个时代的情况来思考。她在心里快速思索片刻,然后抬起头,意味深长的回复:“是不是自尽,需要你们去调查。这种毒的主要成分是七星海棠,不过有两种毒比较类似,症状也相差不大。如果要确认到底是哪一种,还需要剖开尸体进行更详细的检测。只是这七星海棠极为难得,在市面上几乎难寻踪迹,而且用七星海棠制毒的工艺相当复杂,难度颇高。你可以从这方面着手调查,说不定能找到一些线索。”
卫昭垂眸沉思片刻,指节无意识叩了叩铁栏,金属回响在阴冷地牢里格外刺耳。他忽然抬眼,眼底浮起一丝倦色:不必再验了,此处阴气过重,先离开吧。
凉珞应声起身,衣衫下摆扫过青苔斑驳的地面。她漫不经心环顾四周,目光掠过两排铁栅时突然顿住——斜对角的牢房里,荣传武正倚着墙根;再往右一间,谢昭远盘腿坐在草席上,正边看着她边把玩着玉佩。这是凉珞第三次见到两人,虽然之前并无言语,但凉珞心里总是有些不舒服。
卫大人!
一道声音打断了凉珞的思绪。侧身避让时,正见四名守卫拖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往地下一层去。那女子突然暴起,猩红眼珠死死盯住凉珞:你这贱人!若不是你回来夺走我的一切,我怎会沦落至此!
卫昭眸色骤冷,劈手夺过守卫腰间汗巾,三两下塞进赵玉洁口中。女子仍在剧烈挣扎,发髻散作乱草,鬓边金钗歪斜着要扎向凉珞,却被守卫反剪双臂按跪在地,膝盖撞上青石板的闷响让在场众人皆是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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