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座被巨大围墙隔绝的学园都市之外,在那段还未被“超能力”与“科学”定义的岁月里,记忆是琥珀色的,温暖而静谧。
那是一个属于普通名门——白井家的午后。
阳光透过落地窗的薄纱,洒在名贵的波斯地毯上,空气中飘浮着细小的尘埃,像是金色的精灵在跳舞。
书房里,白井家的男主人放下手中的钢笔,揉了揉眉心。桌上摆放着一份厚厚的资产信托文件,受益人一栏原本只填着“白井黑子”的名字,但现在,那旁边多了一行清秀的钢笔字补充。
那是关于收养手续的最终确认。
起初,这或许真的是一场带着些许功利色彩的算盘。为了家族企业的稳固,为了给独生女找一个能扛起重担的“盾牌”,或者是某种更复杂的避税手段。
但人心,总是肉长的。
“那个孩子……辰也,今天又考了满分回来。”
白井夫人端着红茶走了进来,脸上洋溢着那种无法伪装的、身为母亲的骄傲。
“而且回来第一件事不是炫耀,而是把那几道题重新给黑子讲了一遍。你是没看到,黑子那丫头听得一愣一愣的,眼睛里全是星星。”
男人看着窗外庭院里那两个身影,眼神逐渐柔和下来,原本商人的精明被一种名为“父亲”的温情所取代。
“是啊。原本只是想找个可靠的帮手……谁知道,老天送来了一个真正的长子。”
他拿起笔,划掉了原本拟定好的几条苛刻条款。
“以后公司的事,就交给辰也那孩子去操心吧。有他在,黑子这辈子只需要负责快乐就好。我想让他成为这个家的支柱,不是因为利用,而是因为……他是我们的骄傲。”
……
庭院里,蝉鸣声声。
小小的白井黑子,那时候还没有留起那标志性的双马尾,而是顶着一头有些乱翘的短发,像只不知疲倦的小鹿,跌跌撞撞地追在那个比她高出一头的男孩身后。
“哥哥!哥哥等等黑子嘛!”
声音奶声奶气的,带着还没褪去的婴儿肥。
年幼的白井辰也停下脚步,转身,脸上带着在这个年纪少有的沉稳与宠溺。他蹲下身,拿出帕子擦了擦妹妹额头上的汗珠。
“跑慢点,黑子。我又不会丢下你。”
“捉迷藏!今天要玩捉迷藏!”
白井黑子拽着辰也的衣角,不依不饶地晃着。
“好,好。那我来当鬼,黑子去藏。”
那一天的公园,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其实黑子藏得很拙劣。
她就躲在滑梯下面的阴影里,粉色的小裙摆露在外面一大截,随着呼吸一颤一颤的。
白井辰也早就看见了。
但他没有走过去。他背过身,双手拢在嘴边,故意大声喊道:
“哎呀——黑子躲到哪里去了?完全找不到啊!”
“难道是躲到云彩上面去了吗?还是变成小蚂蚁钻进土里了?”
“笨蛋哥哥认输啦——找不到黑子啦——”
躲在滑梯下的白井黑子捂着嘴,拼命忍住笑声,小脸憋得通红,心里那是满满的得意:哥哥是大笨蛋!黑子才是最厉害的!
当白井辰也终于“费尽千辛万苦”、“偶然”发现她时,黑子猛地跳出来,那张稚嫩的小脸上绽放出的笑容,比那个夏天所有的阳光加起来还要灿烂。
“哇!抓到啦!”
那一刻,白井辰也看着妹妹兴奋得发红的脸颊,心里某个原本有些空洞的地方,被填得满满当当。
偶尔,在这个早熟的男孩心里,也会泛起一丝难以察觉的涟漪。
深夜里,看着父母给黑子读绘本,看着他们亲吻黑子的额头,作为养子的他站在门外,手握着门把,会有一瞬间的迟疑。
‘我是不是……始终隔了一层呢?’
‘父母更喜欢的,果然还是亲生的的黑子吧。’
但这种念头,总会在第二天清晨烟消云散。
因为餐桌上,母亲会把荷包蛋煎得最完美的那个夹给他;父亲出门前会用力拍拍他的肩膀说“家里交给你了,男子汉”;而那个粘人的小家伙,会把满是口水的脸颊蹭在他的手臂上,迷迷糊糊地喊着“欧尼酱”。
白井辰也并没有被分走爱。
他们只是最平凡、也最幸福的一对兄妹。
……
“普通”和“理所当然”到底是什么呢?
白井黑子常常会在午夜梦回时思考这个问题。
每天清晨互道早安,餐桌上摆着温热的牛奶,放学后那个熟悉的身影在校门口等待,遇到困难时那只总是会伸过来的手……
身处其中时,会觉得这一切就像呼吸空气一样自然,甚至有时候会因为那份过度保护而感到一丝厌烦。
直到那一天的到来。
那个总是笑着说“哥哥找不到黑子啦”的少年,消失了。
那一天,黑子的世界里,名为“理所当然”的幸福,碎裂了。
……
白井黑子有时会对着镜子整理风纪委员的袖章,思绪却飘向了很久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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