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随着季炀进入,烛火飒飒重燃,密室中的人却毫无所觉。
季鹦双目糊满血嘎,脸颊两侧也尽是干涸血痕,显然已经看不见听不见,但是她的嘴仍不断嘟囔着。
季炀凑近才听清她是在骂自己,但并未感到任何生气,这世间,唯有季祯才能调动他的情绪。
“只有姑母觉得朕残暴无情,其他人可都觉得朕宅心仁厚,慈悲为怀。”
尤其是萧道余一事,他将一个惜才、贤明、正直、又无奈的明君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这场争斗中,他既成功将萧道余驱逐,又保住了萧家亲人的命,令知情人对他感激、忠心。
既打压了士族勋贵,又令怡王主动跳出来。
最重要的是,他每一步都问过季祯的意见,即使她觉得不对,也怪不到他头上。
他就这样一步一步,慢慢将季祯周围的人驱逐,最后只有他一人。
季炀光是想想就心情颇好,自顾自在旁边带血的刑具中挑挑拣拣,“姑母今日也选择不说吗?”
“哎呦,忘记姑母听不见了。”季炀似是才反应过来,露出恍然的表情,握住季鹦的手,在她掌心里写字。
“姑母不说也没关系,怡王回来了。”
感受到‘怡王’两个字的瞬间,季鹦怨毒的表情僵在脸上,随后是狂风骤雨般的怒骂!
“贱人自有天收,如今怡王回来!我看你和季祯还能得意到几时!”
“哈哈哈哈!”
“苍天有眼啊!”
她听不见自己说话,因此声音虽然大,但是音调却颇为怪异,配上她狰狞的表情,仿佛厉鬼索命!
季炀依旧不恼,吩咐一旁的死士,“她这副舌头,也没用了。”
他悠然踏出密牢,将惨烈的哀嚎一同关在门内,仿佛这一趟,只是来闲唠家常。
……
萧道余拎着包裹准备随意找间客栈暂且住下。
从怡王掏出白纸的那一刻起,他便已经肯定陷害他的人是怡王,他现在待在京城反而更安全。
没想到,他刚踏出皇城地界走出朱雀门,便看见一个意料之外的人——齐三!
萧道余略感惊讶,“你怎么在这儿?”
齐三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包裹,光明正大地翻了翻,“因为我人好!”
“你果然是狐狸变的,都落到这般田地了,竟然还能得到不少好东西!”
齐三笑容灿烂,“以你现在的身份,拿着这些东西无异于稚子怀宝珠招摇过市!不安全!”
“还是我替你保管吧!”
萧道余笑道:“你不会想拿着这些东西去公主面前献宝吧?别怪我没提醒你,公主应该看不上这些普通的金器玉石。”
齐三不满地瞪眼,“你这人,惯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说了替你保管就是替你保管!”
他抱紧包袱,带着萧道余走向从前萧府的方向,“你被抄家之后,这座宅邸就变成我的了,你的主卧已经被我占了,你这个客人就随便找间厢房去睡吧!”
萧道余望着大门上曾挂着‘萧府’牌匾的地方,如今已换上崭新的‘齐府’二字。
真是大浪淘沙。
萧道余站在门前没有进,“齐三,实话实说,是殿下让你来接我的吗?”
齐三双目疯狂眨动后,泄气道:“我哪里露了破绽?竟让你猜到!”
萧道余轻笑,“齐栓子,若不是有人告诉你我进宫来,你应该在大理寺旁边的顺义门等我才是,为何会出现在朱雀门?”
“说吧,殿下让你接我有何事?”
齐三气馁地挠头,“殿下没说,只说将你留在京城即可。”他没说的是,殿下原本想将萧道余接到公主府,被他以更好地看着萧道余不让他离京为由拦下了。
齐三道:“总之,最近你必须与我寸步不离!正巧我制药缺人手,我每日给你开一文钱的工钱,你来帮忙!”
萧道余:“……”
他懒得与齐三掰扯,今日天色已晚,正巧休息一日,明日去见季祯,季祯不可能无故留他,应该还有别的事。
……
次日,萧道余出门时,便听街头巷尾议论纷纷。
“长公主在醉云楼设下文曲宴,说天下有识之士皆可参与,能连过九关者,可得珍宝无数,成为公主府的幕僚!”
“是幕僚不是面首?”
“长公主没要求参与者五官端正,怎么可能是选面首?”
议论声远去,萧道余站在原地怔然良久,忽然转身,“齐三,我不去了。”
齐三疑惑,“你不是要见公主吗?怎么说不去又不去?”
萧道余面无表情,“你没听见百姓议论吗?现在殿下正忙着,我们怎可去打扰?”
齐三摸不着头脑,“那你快回去把药草磨了!”
……
与此同时,醉云楼最高处的房间。
季祯斜倚在贵妃榻上望着下方来来往往的无数学子,在她的角度,能清晰地看见这群人都闯过了第几关。
第一关几乎来个人都能过。
季祯手握团扇点着下方,“商悯沽!你这题设的太简单了吧?是个人都能过,本宫多没面子!”
商悯沽身穿一身素白长衫,闻言亲自替季祯斟了一壶芳香四溢的花茶,“殿下,他们通过第一关,才能正式进入醉云楼,才能花钱啊!”
果然,过了第一关的人,在思考第二关时,大多都会顺势点上一壶茶水或者茶点。
季祯不解,“这些茶水茶点又不贵,人再多你又能挣几个钱?”
商悯沽露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笑容,“可是这里还提供住宿。”
前四关的题目不难,其中还包括做文章,快的话也要半日才能抵达第五关,为防止作弊,参与者不可随意离开醉云楼,他们势必要住在这里。
一旦住下,笔墨纸砚、餐点茶水,哪一样不要钱?何况这里还提供名家大作的孤品真迹,只有达到一定消费线的人才可免费观阅。
季祯听得入神,渐渐直起身,这不就是旅游+博物馆模式吗?
商悯沽一个古代人能想到这一层,简直是做生意的天才!
她心念一动,话便脱口而出,“你可愿替本宫做事?”
从驿馆相遇,一直到今日,所有布局就为了今日这一句话!
商悯沽起身一躬到底,“微末之身,但凭殿下驱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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