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窗外微亮,陆峰睁开眼,看着怀里。
柳青枕着他的胳膊睡得正沉,脸颊带着熟睡的红晕,发丝有几缕散落在他胸膛上。
他小心地挪开手臂,没惊动她。
刚穿上厚实的棉袄棉裤,柳青也醒了,迷迷糊糊坐起身,揉了揉眼睛。
“孩他爹,起这么早啊。”
“嗯,贴春联。”
陆峰声音温和,问道。
“媳妇,一起吗?”
“好,咱俩一块贴,我这就起床。”
柳青穿好外衣,下了炕。
两人简单用暖壶的水擦了把脸,精神一振。
拿出昨天买好的红纸春联,一人一张,走到院门口。
陆峰负责刷上面浆,柳青踮着脚,将两张福字红纸倒着贴在门框两侧。
透着浓浓的年味。
刚贴好,拍掉手上的浆糊,就听见村道上传来脚步声。
抬眼望去,竟是李栋梁,他手里还拎着个小篮子,里面装着十来个鸡蛋和一小袋白面!
陆峰和柳青对视一眼,都有些意外。这大年初一,队长怎么还亲自上门了。
还带着东西,这不合常理。
李栋梁走到院门口,没进来,脸上堆着客气的笑容,直接把篮子放在了门槛外了。
“李队长,您这是...”
陆峰迎上前一步,眉头微皱,不解道。
按辈分和礼数,怎么也该是他们小辈去给队长拜年送点心意,哪有反过来的道理。
李栋梁连忙摆手,打断陆峰的话。
“陆峰,弟妹,过年好啊!”
“这点东西,不值啥,给你们添个菜,再包顿饺子!”
他顿了顿,接着道。
“你是队里的功臣,灭狼护猪场,没少出力,给队里作出巨大贡献,应该的!”
他生怕陆峰推辞,也不等陆峰再开口,又拱了拱手。
“行了,东西送到,你们忙着。”
说完,转身就快步离开了。
陆峰看着队长匆匆离去的背影,又低头看看门槛上十几个鸡蛋和一袋白面,眉头皱起。
心里盘算着,事出反常必有妖,这礼,恐怕没那么好收。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也不知道这队长想让自己做啥。
柳青走过来,看着那篮子东西,脸上没有多少喜色,反而有些担忧。
“孩他爹,这李队长他...”
她也感觉到了这礼背后的沉蹊跷。
陆峰弯腰提起篮子,掂量了一下,眼神深邃。
“先收着吧。”
他转身走进院子,声音低沉道。
“水来土掩,兵来将挡,有我在没啥怕的。”
说罢,陆峰想着仓库还有筐石斛没有处理掉,去城里太麻烦了,干脆去趟黑市找个人出了。
自己留着也没啥用。
他走进仓库,将那筐石斛背在身后,提了提确保不会掉下来。
在院门口,跟媳妇打了声招呼。
“媳妇,我上个山,把东西卖了,你和丫丫待在家里好了。”
柳青刚走出屋门,闻言点了点头,应道。
“好,早点回来。”
跟媳妇交代一声后,陆峰转身背着篓子,便往山头赶去。
年初一黑市人也不少,也是出货的好时候。
陆峰身影刚消失在村口的老槐树后,一个裹着破旧棉袄,缩头缩脑的身影就闪了出来。
此人是黄雷,胡英的丈夫,也是巡山队的一员。
他手里紧握着一把柴刀,眼神满是怨毒和憎恨,昨晚婆娘那杀猪般的惨叫和屈辱,让他丢尽了脸面。
还有几个婆娘议论着,巡山队员,在陆峰面前,他连个屁都不是。
这口气,他咽不下!
看到陆峰独自一人背着篓子上山,黄雷眼中凶光一闪。
“好机会,进了老林子,死了都没人知道!”
他舔了舔嘴唇,紧了紧握刀的手,眼神阴冷,跟了上去...
......
山路崎岖,寒风刮过光秃秃的枝干。
陆峰步履沉稳,他对这片山林了如指掌,走了快一个多时辰,深入了老林腹地。
他停下脚步,放下背篓稍作喘息。刺骨的寒意依旧。
他从棉袄内兜里,掏出手表他看了看指针,十一点了。
虽然太阳已经升起,但在这老林子还是寒冷。
他收起手表,重新裹好揣回怀里,背着篓子,在山林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
他目光扫视着周围,不放过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来到一处背风的林间空地,几棵高大的松树上,有几只的小松鼠正灵活地跳跃着,发出叽叽声。
陆峰脚步一顿,目光被一棵粗壮老树的树干吸引。
那树干离地一人高的地方,隐隐约约有个小树洞,洞口被几片枯败的枝叶遮盖着。
陆峰嘴角勾起一丝弧度。他太熟悉这些小东西的习性了。
这树洞,八成是其中松鼠的粮仓,里面藏着它攒的存粮。
念头一起,他便不再犹豫,放下背篓,拨开洞口的伪装枝叶,手臂探了进去。
里面果然别有洞天,他摸索着,很快便抓出了一把饱满的松果,接着是几捧花生米,收获颇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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