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姬衍此人阴险,心机深重。当年能够将嬴宸曜送去郝山,也全靠着在嬴宸曜对他没有防备之心时下手迅猛狠辣。
如今,不知是不是在高位坐久了,失了防备之心,先前对于嬴昭乾的动作竟然是一点都没有察觉。
或许是因为他自信地认为自己已经牢牢地掌控了京中局势以及全局,又或许是因为他认为郝山这种地方无法培育出一个有能力的君王,下意识地认为嬴昭乾的能力还是如年少时一般弱小,他要想捏死她就如踩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他只是防备着嬴昭渊,将他圈养在舒适圈内,让他只知道与宋愿梨整日卿卿我我,沉溺于温柔乡之中。
故而,嬴昭乾回宫时那般雷厉风行的复仇动作让他一时无法适从。
就譬如现在,嬴昭乾正拿着宋愿梨送的药逼着他吃。
“母皇,这是成安在湘夏特意为您求来的灵丹妙药,可保您容颜永驻,永葆青春。”
嬴昭乾在手上垫着一方帕子,帕子上是宋愿梨送的药,已经摆到了白姬衍的嘴边,但白姬衍偏过头避开这药。
“朕不吃,宋愿梨能送给朕什么好东西?她不给朕下毒都算是有点孝心了。”
嬴昭乾捏住白姬衍的下巴,强行将他的脸转过来,想要将药硬塞进他的嘴里。
可她刚一松手,白姬衍便将那药吐了出来。
嬴昭乾的眼神变得凌厉,让白姬衍有些不寒而栗:“你你你想干什么?朕是你生身母亲,你这眼神是想杀了朕不成?”
对啊,她嬴昭乾就是想杀了你啊。
嬴昭乾用帕子捡起那颗落在地上的丹药,将那上面沾染的灰擦干净,重又举至白姬衍的面前。
“母皇您真是糊涂了,孤与成安也是一片孝心,您怎么能辜负呢?”嬴昭乾抬眸看向白姬衍,“孤记得母皇最爱美了,这是何时转变的性子,让孤都有些不习惯了?”
挑衅!嬴昭乾绝对是在挑衅他。
可是御书房的人都被她撤走了,他长期服用保持妇人身材的药也伤了自己元气,即便是动用工夫也比不得从前。而嬴昭乾在郝山待了多年,看那双带着一层薄茧的手,想来这么多年应该干了不少重活。
白姬衍咽了咽口水,语气缓和了一些:“昭乾,你听母皇说,母皇不是不吃,只是母皇怕这……”
嬴昭乾转头又从药盒中拿了一颗药,不带一丝犹豫地将其塞入口中:“母皇这下可放心了?”
白姬衍见她如此果断,服下药后也没有异状,便松了口:“那朕勉强……”
嬴昭乾不等他讲完就将那颗药塞进了他嘴中,避免他再次将药吐出来,便隔着帕子捂住他的嘴,直至他将药咽下才放开他。
“下次不许再让朕吃地上的药了。”白姬衍也不敢真拿嬴昭乾怎么样,他觉得他的这个女儿现在有一股疯劲。
“母皇,这药记得吃,孤每日都会来盯着您的。”嬴昭乾往御书房的香炉中加了点从宋府带回来的常授香。
“你往香炉里加了什么?是和这药相克的吗?”白姬衍警惕起来。
“檀香啊,您闻不出来吗?”嬴昭乾拿帕子擦着手上的灰。
白姬衍仔细闻着屋内的味道,确实与檀香的味道相似,便也没有再说什么。
嬴昭乾也没有离开御书房,只是坐在下面翻阅着大臣今日呈上来的奏章。
白姬衍不敢插手,他上次尝试将夺过奏折,被她打了一顿,拳拳到肉且直击要害。
他顺势躺在地上,准备控告嬴昭乾竟敢殴打母亲,简直是目无尊长,罔顾人伦。可见她一脸不在意的样子,那话到嘴边又被他咽了回去。
白姬衍小心翼翼地问道:“昭乾,白家公子白锡可有说何时回京城啊?”
嬴昭乾在奏章划出一处不合理的地方,也没有抬眼看他:“白锡?他不是陪同昭渊去了北境战场吗,自然是仗何时打完何时回来啊。”
“怎么会等到那时候?”白姬衍心急,但又不好表露出来。
“母皇这话是何意?那按照母皇的意思,白锡应当何时回来?”嬴昭乾放下了奏章与朱笔,“母皇怎么不关心一下昭渊何时回来?”
“那昭渊何时回来?”白姬衍觉得话头不对,适时的回旋些许,期盼顺着嬴昭乾的话能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孤方才不是说过了吗?母皇记性越发不好了,若是这么一会儿的事情都记不清,不如趁早退位让孤来坐这皇位。”
嬴昭乾的这番话终于堵住了白姬衍的嘴,也终于让他意识到了,嬴昭乾或许不是想逼宫,而是知晓了他不是嬴宸曜!
……
几日过去,林簌与申诉元到了京城宋府。
嬴宸曜本来并不对宋愿梨说的能够找到济世门的话抱有希望,毕竟嬴昭乾的势力几乎遍布半个东顺都找不到。
谁成想宋愿梨一个孤女,竟然真的能找到世外高人呢?
申诉元给嬴宸曜把了脉,这位见多识广的老神医竟也在额前惊出冷汗。
“夫人体内的毒太过纷繁复杂,京中虽然繁华,可药材不易寻,不知是否方便与我们回济世门疗养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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