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凝把贺云哄睡时,落地钟的铜摆刚好晃过八点。
她站在儿童房门口,望着小床上拱成团子的身影,连拖鞋都没敢换,轻手轻脚摸去了丁雯云的卧室。
梳妆台上的粉色粉饼在暖黄壁灯下泛着珍珠光泽,盒盖的玫瑰雕花被擦得锃亮。
季凝指尖刚碰到粉饼盒,身后突然响起丁雯云的声音:小凝要化妆?
她惊得缩回手,转身时撞翻了旁边的玻璃药瓶。
深棕色的药丸骨碌碌滚到脚边,瓶身上艾司唑仑片几个字刺得她眼睛发疼——这是强效助眠药。
对不起!季凝慌忙蹲下捡药,发顶传来丁雯云的轻笑。
女人弯下腰,指尖替她理了理翘起的碎发:我总说贺家的规矩是人心比妆容重要,可阿云第一次带女朋友见长辈,总要体面些。
季凝的呼吸一滞。
丁雯云的语气太温和,像春风裹着茉莉香,可她记得上周贺云把汤洒在丁雯云真丝裙上时,这位继母连眉峰都没皱一下。
她捏着药瓶直起身,瓶口还沾着她的指纹:夫人...您经常失眠?
人上了年纪,总有些小毛病。丁雯云接过药瓶收进抽屉,动作自然得像是藏起一片落叶,粉饼是上个月去巴黎买的,你试试?
季凝的指尖在粉扑上轻轻按了按,细腻的粉粒沾在指腹。
镜子里她的倒影慢慢清晰——眉峰被眉粉晕开了锐利,唇釉是豆沙色,像咬了口刚摘的水蜜桃。
好看。
季凝被身后的奶音惊得手一抖,转头就见贺云揉着眼睛站在门口。
他套着恐龙睡衣,尾巴处还沾着饼干屑,发顶的呆毛翘得像小旗子:姐姐像童话书里的公主。
云哥哥怎么醒了?季凝慌忙把粉饼塞进包里,弯腰要抱他,却被他抓住手腕往脸上带。
贺云的手指点着自己右脸:画痘痘!
昨天说今天要画!
儿童房的台灯调成了暖光。
季凝坐在地毯上,贺云乖乖趴在她腿上,睫毛在眼下投出小扇子似的影子。
她拧开彩色笔帽,笔尖刚碰到他皮肤,贺云突然抓住她的手腕:要草莓味的!
哪有草莓味的马克笔?季凝被他逗笑,却见他鼓着腮帮子从睡衣口袋里摸出个小铁盒——里面整整齐齐摆着六支水果味马克笔,草莓味的笔帽上还粘着半块糖纸。
胡婶说姐姐喜欢草莓。贺云的耳朵尖红得像要滴血,我求了她三天。
季凝的喉咙突然发紧。
她拧开草莓味笔帽,清甜味在鼻尖漫开。
笔尖落在贺云右脸时,他的睫毛颤得像蝴蝶振翅,心跳声透过单薄的睡衣撞进她掌心——一下,两下,快得不像八岁小孩的心跳。
画好啦。季凝举着小镜子让他看,脸颊上的红色痘痘圆滚滚的,旁边还画了颗歪歪扭扭的星星,像不像被蚊子咬的?
贺云盯着镜子笑出了虎牙:比蚊子咬的好看。他突然凑近,鼻尖几乎蹭到季凝的耳垂,姐姐头发还是味。
小吃街的霓虹灯在暮色里次第亮起,炸串的香气混着糖炒栗子的甜。
贺云攥着季凝的手不肯放,路过糖画摊时眼睛亮得像两颗小太阳:姐姐上次说凤凰尾巴好看!
今天买福袋好不好?季凝指着街角的香囊摊,红绳系着的绣花香囊在风里晃,老板说情侣福袋能带来好运。
贺云的耳朵立刻红到了脖子根。
他踮着脚挑了个绣着小火箭的香囊,又把另一个绣着星星的硬塞进季凝手里:火箭要和星星一起飞。
摊主是个梳麻花辫的阿姨,眯眼笑出了细纹:小两口真甜,这福袋我多塞把枣子——早生贵子!
季凝的脸烫得能煎鸡蛋,正要解释,贺云已经把香囊挂在她手腕上:姐姐是我老婆。
豪牛客的玻璃门映出两人交叠的影子。
卫长安穿着驼色大衣站在包厢门口,见着季凝先是一怔,随即笑出了梨涡:我就说温呦呦拍的照片没骗人。她身后的卫仪穿着香奈儿套装,指尖绞着爱马仕丝巾,见季凝进来立刻站直了:季小姐,上次在奶茶店是我唐突了。
季凝这才想起上周在奶茶店,卫仪误把贺云认成她弟弟,非要给小弟弟买冰淇淋,结果被贺云抱着她的腰喊这是我老婆。
她刚说没关系,卫仪已经拿起果汁壶:我给您倒杯西柚汁赔罪吧?
琥珀色的果汁在玻璃杯里晃出涟漪。
季凝刚要接,手腕突然被人攥住。
贺云不知什么时候爬到了她腿上,圆溜溜的眼睛紧盯着果汁杯,小奶音里带着少见的严肃:有毒。
包厢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卫仪的手指一抖,果汁壶砸在桌上,溅出的液体在桌布上晕开深色的斑。
卫长安皱着眉摸向季凝的杯子:阿云说什么?
姐姐喝了会肚子疼。贺云把脸埋进季凝颈窝,声音闷闷的,昨天胡婶给我喝的果汁,和这个味道不一样。
季凝的后颈起了层鸡皮疙瘩。
她望着杯中晃动的果汁,突然注意到卫仪的指尖在桌下快速敲了两下——像是某种暗号。
卫仪的手机在这时震动起来。
她低头看了眼屏幕,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果汁杯沿,声音比刚才更甜:可能是我倒太急了...要不给季小姐换杯芒果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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