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刻,季家老宅的雕花门廊下,季凝正仰头看朱漆门楣上积善堂的匾额。
贺云攥着她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薄纱裙渗进来:凝凝手凉,是害怕吗?他另一只手从西装内袋摸出个温热的茉莉花饼,是出门前胡婶特意烤的,吃这个就不冷了。
季凝咬了口饼,甜糯的豆沙混着茉莉香在舌尖化开。
可胃里的酸意却往上涌——上回季家叫她回来,是要她替季安下嫁;再上回,是季安在客厅摔了她的旧相册,说养女不该占着季家的位置。
要不是季楚云今早亲自打电话,说小凝你从小到大最疼我,生辰宴少了你可不行,她根本不想跨进这道门。
阿凝!
脆生生的唤声打断她的思绪。
季小月从垂花门后跑出来,月白色旗袍下摆沾了点茶渍,发间的珍珠簪子歪向一边。
她从前最是嫌季凝寒酸,连生日蛋糕都不肯分半块,此刻却红着眼眶抓住季凝的手:上次我...我不该说那些混话。她指尖发颤,我妈住院要交手术费,是你让贺家医院先垫了钱。
季凝愣住。
上回季小月在家族群里骂她攀高枝的白眼狼,她本没打算管——可到底想起十岁那年,季小月把偷藏的麦芽糖塞给她,说别让大姐知道是我给的。
她抽回手,语气淡了些:该做的。
不,不是该做的!季小月突然拔高声音,眼尾的泪痣跟着抖,你是养女,我们季家欠你的够多了。她从随身包里掏出个丝绒盒子,这是我奶奶的翡翠镯子,你收着...算我赔罪。
季凝刚要推辞,客厅里传来季安的尖笑:小月又犯傻了?
她现在可是贺家少夫人,哪看得上咱们这些老物件?季安倚在雕花木椅上,涂着酒红甲油的手指转着香槟杯,上回在商场撞见她,身边跟着贺云那傻子,倒真像对小夫妻。
季小月的脸瞬间煞白。
她猛地拽回丝绒盒子,指甲在盒盖上刮出刺耳的声响:我就知道!她盯着季凝腕间贺云送的蓝钻手表,声音发涩,你明明过得比我们都好,凭什么装可怜?
季凝后退半步,撞在贺云胸口。
他立刻张开手臂把她圈住,像只护崽的小兽:凝凝不可怜。他歪头看季小月,她有我,有胡婶做的红烧肉,还有满阳台的茉莉花。
季小月的眼泪掉在旗袍上。
她突然抓起茶几上的茶盏摔在地上,青瓷碎片溅到季凝脚边:你当然有!
你抢走了本该属于安下姐的位置,抢走了所有人的关心,现在连我最后的体面都要踩碎!她踉跄着后退,发簪掉在地上,季凝,我恨你!
季凝望着满地狼藉,喉咙像塞了团浸了水的棉花。
她想起刚才季小月眼里的光,那么像小时候她偷穿季安的新裙子被骂,季小月偷偷塞给她的那颗水果糖。
可现在...她轻轻握住贺云的手,他掌心的温度让她稍微稳了稳神。
小凝来了?季楚云的声音从楼梯传来。
五十岁的女人穿着墨绿苏绣旗袍,鬓角的白发染成了栗色,快上楼,我让人把你小时候的房间收拾了。她目光扫过满地碎片,眉头微蹙,小月这孩子,又闹脾气。
云姨。季凝勉强扯出个笑,我们吃完蛋糕就走,贺云晚上要听胡婶讲故事。
急什么?季楚云走过来挽住她胳膊,指尖在她腕间轻轻按了按,你贺叔叔出差前还说,让小芸多来家里走动。她转向贺云,眼里浮起慈爱,小芸啊,今晚就住下吧?
云姨让人把你房间的星星灯都挂上了。
贺云眼睛立刻亮起来:有星星灯?他仰头看季凝,凝凝,我们留下好不好?
胡婶说星星灯能照见小时候的梦。
季凝看着他期待的眼神,到嘴边的拒绝又咽了回去。
她听见窗外晚风卷起银杏叶,沙沙的响声里,季小月的哭声还在客厅里晃荡。
而季楚云的手,正悄悄攥紧她的手腕——那力道,像根看不见的线,正慢慢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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