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兰的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敲出碎冰般的声响,她攥着那封被撕开的法文信,指节因用力泛白。
推开门的瞬间,壁炉里未燃尽的照片正蜷成黑蝴蝶,茶几上那支银色针管还沾着半干涸的血珠,像根淬毒的刺扎进她眼底。
你到底做了什么?她抓起针管砸向沙发上的男人。
玻璃管撞在海茨肩头上,地裂成两半,季凝的孩子...是不是和这东西有关?
海茨仰头靠在皮质沙发背,瞳孔因毒品微微涣散。
他望着海兰身后透进来的暮色,忽然低笑一声:姐,有些事从贺云把季凝护在身后那天起,就注定要发生了。
警笛声由远及近,混着海兰颤抖的质问在办公室里震荡。
海茨摸出手机,指腹在通讯录上停顿两秒,按下那个存了三年的号码。
电话接通的瞬间,他的声线突然冷得像淬过冰:万先生,收手。
海少?可那药已经——
我说收手。海茨捏碎了茶几上的玻璃烟缸,血珠顺着指缝滴在地毯上,现在带着人滚出市立医院,否则我让你下半辈子在缅北喂蚊子。他挂了电话,抬头时眼底的混沌散了些,季凝现在应该在去医院的路上,你要真担心,就去看看她。
海兰的呼吸骤然一滞,转身时撞翻了旁边的花瓶。
水溅在海茨裤脚上,他却连眼尾都没动,只盯着手机屏保上那张偷拍的照片——季凝蹲在超市婴幼儿区,孕裙下摆沾着饼干屑,正歪头对比两种磨牙棒。
市立医院的走廊白得刺眼。
贺云的白衬衫前襟沾着鲈鱼的黏液,发梢还滴着汗。
他攥着护士的手腕,指节几乎要嵌进对方皮肤里:我太太呢?
你们把她弄到哪去了?
先生您先松手!小护士疼得眼眶发红,产妇已经推进手术室了,您先去家属等候区——
我要见主刀医生!贺云打断她,发顶翘起的碎发随着情绪起伏颤动,像只炸毛的小兽,我要知道她现在情况!
手术室门一声打开条缝,丹尼医生探出头,口罩上沿的眼睛皱成一团:贺先生,产妇是早产,胎盘早剥,现在需要家属签手术同意书。他顿了顿,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贺云的瞳孔剧烈收缩。
他接过笔的手在抖,蓝色墨水在保大人那栏晕开个小团:我只要季凝活着。他突然抓住丹尼的袖子,她怕疼...你们麻药给足,好不好?
丹尼的喉结动了动。
这个在手术台上见过太多生离死别的医生,第一次在男人眼底看见这样的恐慌——像孩子弄丢了最宝贝的糖,又像困在暴雨里的小兽,只剩本能地祈求。
他拍拍贺云手背:我们尽力。
手术室的红灯重新亮起。
贺云瘫坐在塑料椅上,从裤兜摸出包皱巴巴的烟。
打火机连打三次才蹿出火苗,火星子烫到指尖,他却像没知觉似的,猛吸一口,烟雾裹着鼻音散在空气里:季凝...你要是敢死,我就...我就...他说不下去了,低头时发现裤脚沾着季凝针织衫的线头,深灰色的,还带着点血。
消毒水的气味钻进鼻腔。
贺云数着墙上的电子钟,秒针每跳一格,他的心脏就跟着抽痛一下。
第27次抬头时,手术室门开了。
贺先生,是龙凤胎。丹尼摘了口罩,眼角还沾着汗,大人孩子都平安。
贺云的烟地掉在地上。
他猛地站起来,塑料椅被撞得向后滑出半米。真的?他声音发颤,伸手去碰丹尼的白大褂,又像怕弄脏似的缩回来,季凝醒了吗?
她疼不疼?
产妇刚推出手术室,在观察室。丹尼被他的样子逗笑了,你别急,先去看看孩子?
保温箱里的小婴儿皱巴巴的,像两只没长开的小包子。
男孩攥着小拳头,女孩的手指却松松蜷着,跟季凝睡觉的样子一模一样。
贺云隔着玻璃摸了摸,指腹贴在女孩脚掌上——她居然动了动脚趾。
爸爸。他突然轻声说,声音轻得像怕惊醒什么,我当爸爸了。
观察室的门虚掩着。
季凝闭着眼,脸色白得像张纸,手背上还贴着输液贴。
海茨站在窗边,阴影遮住半张脸。
为什么救我?季凝的声音像片薄纸,你明明...明明恨贺云。
海茨没说话,伸手替她掖了掖被角。
窗外的月光漏进来,照见他手背上没擦干净的血——是刚才捏碎烟缸时溅的。你让他笑了。他突然说,从小到大,他第一次为了别人拼命。
门一声被推开。
贺云端着保温桶,看了眼海茨,又立刻把视线挪回季凝脸上:胡婶熬了鸽子汤,我吹凉了。他蹲在床边,舀起一勺汤凑到季凝唇边,慢着点喝,别烫着。
季凝喝了两口,突然抓住他手腕:孩子...
在育婴室,有护士看着呢。贺云把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刚才沈姨打电话说,她明天就飞回来,说要给小孙子小孙女织毛衣。他摸了摸季凝的头发,我给男孩起名贺星野,女孩叫贺星眠。
星星...季凝笑了,眼尾泛着水光,像我们的小月亮。
海茨退到门边,手指无意识地敲着门框。
安利斯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手里捏着个牛皮纸袋:海少,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了。
出去说。海茨瞥了眼病床上的两人,率先走了出去。
走廊尽头的安全通道里,沈依云正把最后一个护士支走。
她望着季凝病房的方向,指尖捏着条绣着并蒂莲的手帕,指节渐渐发白。
海茨撕开牛皮纸袋的手顿了顿。
照片上的DNA图谱在手机冷光下泛着青,他盯着匹配度那栏的99.99%,喉结动了动:确定没弄错?
样本是您亲自给的,错不了。安利斯推了推眼镜,不过...沈夫人刚才在护士站问了半小时探视时间。
海茨的手机突然震动。
他接起电话,听了两句,瞳孔骤然收缩。看好她。他挂了电话,转身时撞得消防栓响,季凝病房有个女人闹事,说是贺云的前女友。
安全通道的窗户没关严,夜风吹进来,吹得沈依云的手帕飘落在地。
她弯腰去捡,抬头时正看见海茨狂奔的背影。
月光照进她眼底,那抹冷光像把淬了毒的刀,在暗处缓缓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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