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凝刚喝完第三口鸽子汤,病房门就被撞开了。
消毒水味混着风灌了进来,沈依云踩着细高跟鞋踉跄地走了两步,绣着并蒂莲的手帕从掌心滑落,掉在了地上。
她盯着季凝床头的保温桶,又扫了一眼蹲在床边的贺云,涂着酒红色指甲油的手指猛地揪住季凝病号服的领口:“好个狐媚子,趁我不在就爬上贺家的床!”
“沈姨!”贺云惊得站了起来,保温桶“当啷”一声砸在了地上,鸽子汤溅湿了他的裤脚。
他想去拉沈依云的手,却被对方狠狠地甩开了。
季凝被扯得往后仰,后脑勺撞在了床头的栏杆上,眼前闪过一片金星。
她闻到沈依云身上浓烈的香奈儿5号香水味,还混着某种铁锈味——那是方才在安全通道里,她指甲掐进掌心渗出的血。
“你配当贺家少夫人吗?”沈依云扬起另一只手,耳光声比想象中更响亮。
季凝偏过头,左脸瞬间肿起了五道红痕,嘴角尝到了一丝腥甜。
她听见贺云倒抽冷气的声音,接着是布料撕裂的脆响——贺云扯着沈依云的手腕,指节白得像要裂开:“不许打凝凝。”
“贺云你糊涂!”沈依云甩不脱他的手,另一只手从鳄鱼皮手袋里抽出一沓纸,“你看这亲子鉴定!”她把纸拍在季凝的腿上,“匹配度23%,这两个野种根本不是贺家的!”
季凝按住发晕的太阳穴,低头时看见纸张边缘的“XX私立医院”红章——和海茨拿的那份不同。
她还没说话,病房门又被推开了。
海茨喘着气冲了进来,身后跟着攥着医疗记录的安利斯。
“沈夫人好兴致。”海茨扫了一眼季凝红肿的脸,又瞥了一眼她腿上的纸,突然笑了,“您拿错报告了。”他从西装内袋里抽出自己那份,“贺星野、贺星眠与贺云的匹配度都是99.99%。”他把两份报告并排放在床头柜上,“您这份的样本编号是327,对应的是上个月男科门诊的王某某。”
沈依云的脸瞬间比季凝的床单还白。
她踉跄着走了两步,扶住墙,绣着并蒂莲的手帕从脚边被风卷起,又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我……我是听人说……”
“听谁?”海茨逼近一步,“听丁雯云?还是你自己让人伪造的?”
“够了。”贺云突然出声。
他蹲回床边,用指腹轻轻碰了碰季凝肿起的脸,就像碰易碎的瓷器,“凝凝疼不疼?”他抬头时眼睛发红,“沈姨你回去吧,我不怪你。”
沈依云张了张嘴,最终弯腰捡起手帕,踉跄着往门外走去。
经过海茨身边时,她突然停住了:“你帮他们?当年要不是你……”
“出去。”海茨打断了她,声音冷得像冰锥。
季凝抓住贺云的手腕:“海医生……你们认识?”
海茨靠在墙上,望着窗外的月亮。
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季凝的床脚:“贺云七岁那年落水,我救过他。后来他发病,我跟着学了十年脑科。”他扯了扯领带,“我恨的是那些把他变成这样的人,不是他。”
贺云把海茨的手从季凝脸上移开,像护着什么宝贝:“海哥哥是好人。”
季凝望着海茨手背上没擦干净的血,突然想起前晚他说“你让他笑了”。
她喉咙发紧,刚要说话,病房门又被敲响了。
“小凝!”温呦呦提着水果篮挤了进来,一眼看见季凝脸上的红印,“我去!谁打的?贺云你是不是又欺负人了?”
“不是贺云。”季凝拉住她的手,“是沈姨。”
“沈依云?”温呦呦把水果篮往床头柜上一放,“她算哪门子长辈?上回在超市我还看见她抢特价鸡蛋呢!”她突然想起什么,从帆布包里掏出笔记本,“对了老师让交实习报告,我帮你带回来了。你躺着,我读重点给你听……”
贺云蹲在旁边,专注地给季凝剥橘子。
橘子皮的清香混着温呦呦的碎碎念,病房里的消毒水味淡了些。
季凝望着他认真的侧脸,突然觉得左脸没那么疼了。
监控室里,卫长安盯着屏幕里的画面。
季凝被打的瞬间,他的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
屏幕右下角突然跳出红色弹窗——是海茨刚上传的亲子鉴定结果,99.99%的匹配度刺得他眼睛发疼。
“卫先生?”保安探出头,“需要调其他时段的监控吗?”
卫长安扯松领带,转身时碰倒了桌上的咖啡杯。
深褐色液体浸透了他西装的前襟,像滴在白纸上的眼泪。
他摸出手机,按下楚灵的号码:“能教我……怎么忘记一个人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传来调咖啡的声音:“你确定要忘?有些事,忘了反而更疼。”
卫长安望着屏幕里贺云给季凝擦嘴角的动作,喉结动了动:“确定。”
季凝的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动。
她瞥了一眼来电显示——“蓝天”,刚要接,贺云剥好的橘子瓣就递到了她嘴边:“凝凝吃。”她笑了笑,把手机扣在了桌上。
窗外的月光爬上了窗沿,像撒了一把碎银。
某个角落,一部老式手机亮了起来,屏幕上是条未读消息:“孤儿院老院长今早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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