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有一直硬着,直到彻底解决我等,我等才会当真完成我等的承诺,只要我等活着,还能扑腾,便又开始折腾了。”宗室遗老嗤笑了一声,摸了摸自己的眼睛,看到指间的湿意,察觉到自己落泪时不由一怔,他道,“自己如此折腾作妖,逼的别人不得不杀了自己方才肯罢休,又有什么好哭的?不是求仁得仁么?”
“或许是哭如今龙椅上的陛下竟将我等看的如此清楚,知晓我等出口的话,做的事都是放屁,没有给我等留半点腾挪的空子吧!”叶舟虚说到这里摇了摇头,喃喃道,“她就是看穿了我,难怪宁死不屈呢!”
“所以啊!知事的都知道,对我等这些折腾作妖的小人,只有完全不给我等半分那折腾作妖的机会,才能叫我等遵守承诺。我等会遵守承诺不是惧了、怕了、悔了、悟了,而仅仅是无法折腾作妖了而已。”宗室遗老说到这里,摊手,“难怪朝堂上那群真正的人精不理会我等,莫说他们了,换作我自己,看到似我等之人也懒得废话的,因为知晓说多少都是无用的。”
“虽是那么个道理,可陛下也是真狠啊!直接连个机会都不给你等,也不怪你等用同等狠毒的招数对付他了!”叶舟虚接了话茬,说到这里忽地顿了顿,问宗室遗老,“你等说……似陛下这般的,同我等是一类人么?”
“他既同田家那位走的那么近,即便不全然似极了我等,却也定有一部分我等这些人的影子在身上的。”宗室遗老说道,“就似很多品德只是寻常的普通人一般,是有那么一部分我等这些人的影子在身上的,只是不如我等纯粹,终究还是个人,有些人性罢了。”
“陛下也是如此,终究只是个普通人,不是真正的圣人,所以才会被姓田的选中。”宗室遗老说道,“成了挡在他面前的那面盾。”
“明明是天子的身份,可以名正言顺的走大道解决我等的,却偏偏被姓田的教的走上了小道歪路。”那宗室遗老说道,“坐在圣人位上却不当圣人,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他自己的蛋缝那么大,就莫怪被人盯上了。”
“他可以名正言顺走大道不假,只是那一步一步的,走的也忒慢了,也忒心累了。他要找到我等累积多年的罪证,要衙门审案同我等推诿扯皮,要定案,要抓人,有个风吹草动还要防止我等嗅到动静跑了,到时还要派人来抓。便是抓到人了,还要查抄赃物,若是被我等偷偷送走了一大笔钱,还要将我等的钱追回来。若钱还在大荣要容易些,若是已流入西域那等不同大荣交好的小国呢?便是交好的小国,那么大一笔钱,谁不动心?那小国主事之人推说不知道,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受好处不配合追赃怎么办?”另一个宗室遗老说道,“也忒累忒麻烦了,不知要投进去多少人力物力才得见收获,且还要花费大量的时间。”
“这些也就罢了,关键还在于如今国库空虚,做这些事时,他这个天子必须要做勤政的表率,只有以自己为表率,才能约束旁人不加入我等这些败类之中,一同贪赃了。毕竟多数人的品德也只是普通人,上行下效的话,是经不起诱惑的,是以要约束。所以,他要像去岁那般做个‘节俭’皇帝,日子节俭的同时也只能守着皇后一个人。”叶舟虚说到这里,笑了,“陛下确实是个普通人,明明自己是皇帝,却不得不节俭,还只能守着皇后一个人,哪怕皇后是个美人,他也喜欢。可这等‘约束’自己的日子于他而言也觉得有些‘委屈’了。可要一步一步走大道的解决那些事,便必须勤政,必须自身德行不被诟病,必须当真做个圣人。”
“那姓田的看穿了他纠结的心思,遂教了他另外一条路,这条路不止来钱快,也不必约束自己,甚至后宫还能花团锦簇,委实走起来太舒服,也太顺畅了。”宗室遗老啧啧了两声,说道,“那姓田的真是一双利眼啊,看明白了陛下,甚至连陛下的‘好色’也看透了。”
“不止看透了,还利用了这一点。”另一个宗室遗老接话道,“甚至还蛊惑陛下让陛下既‘好色’享受一番,还盯上了那些美人背后家族的家财,这般连吃带拿的行径,一下子让陛下昏了头,让他尝到了全然掌控对方一切的快感,将之完全视作了自己的奴隶。这等快感是有瘾的,而那等成瘾之物背后多半是淬了巨毒的。”
“姓田的自己走那杀乡绅取财的路,却将看起来极容易的那条对女人动手取财的路让给了陛下,看上去还真是个忠臣!”叶舟虚想到那怎么都进不去的骊山行宫,作为被设计的那个人,委实有些笑不出来,“古往今来,仙人跳的行为可从来不是什么大道行径!”
“对先帝后宫中的那些老人还只是仙人跳,对自己后宫中那些女人却是做好了连吃带拿的准备,堂堂天子,不走正道,吃相如此难看,也不怪能给我等机会了。”宗室遗老唏嘘了一声,笑道,“女人进宫有几个不是为了从天子身上得好处的?难道还是对天子一见钟情不成?他若不是天子,有那让后宫群妃非他不可的魅力吗?本是古往今来,莫不如此的事,如今却出了个‘精明’至极的天子,反过来算计从女人身上得好处。天子不似天子的,便也别怪底下的臣子不似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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