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我家那个虽不好,不过好在世人多看脸,我家那个的皮相还是能骗个身子正常的女子回来的。”叶舟虚说着,看了眼那些遗老,“那门亲事可是我叶家被摁着头应下的。”
“姓叶的你真就既是个婊子又是个戏子,”宗室遗老看了他一眼,说道,“你撕下表皮后的虚伪模样,叫老夫这等人听了都想吐!”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再次重复了一遍,“那温夫人若是老夫家里的女儿,老夫早让你这伪君子投上十次、八次胎都不为过了。”
“被你相中的女人真是倒霉透顶了。”那遗老说着,摇了摇头,转动拇指上的玉扳指,看了眼冷笑的笠阳王,“你两家怎么理论都理论不出究竟是谁占了谁便宜,或许是因为你两家之人正是那天造地设的一对也不为过呢?”
谁说的天造地设定要那好的、登对的?偶尔也有那例外嘛!
“我等也不想听你两个继续争这些事了,”有宗室遗老从小憩中醒来,打了个哈欠,说道,“左右不是我家的。眼下先过了这个坎再说。”说着又看向那转着手里玉扳指的宗室遗老,“宫里……安排妥当了?”
那转着玉扳指的宗室遗老点头。
那打哈欠的宗室遗老“咦”了一声,饶有兴致的问道:“我知道宫里的雀儿不少,精明的算计人也很多。本就不满着,因着陛下那难看的吃相,心里怨怼之人更是不少。却不想当真有人愿意跳出来当这出头鸟?”
“心里怨气太大了呗!陛下好色,令得各家从不少偏远旁支那里寻来不少美人。这等小地方一枝独秀的美人习惯了做最美的那个,本就是那心比天高之辈。被带进长安之后,还敢不知天高地厚的算计,使计谋,既拿了本族的好处,又不想进宫,可最后却不得不进宫。她心里本就怨气不小,进宫之后,看到群芳争艳,被压了一头,心里更是不悦。一贯是被人捧着追着的,进了宫却被逼着去追那里头唯一的男人。你说,这怨气能不大?”那转着玉扳指的宗室遗老说到这里,摸了摸鼻子,说道,“这雀儿也是个贪的,明明来长安之前同她说明了来长安是做什么的,也给了她好处了。结果好处她受了,却明显是只收好处不办事的那等人。眼下被那张椅子压着不敢动,怨气自都憋在心里了。”
听到这里,叶舟虚开口了:“我知道你等说的出头鸟是哪个了。”说着手指写了个‘涂’字,说道,“涂家这件事做的明明算是上道的,该说的都说清楚了,可算是个老实人了,可偏偏这样的老实人遇上这等骑驴找马之辈。”
“看她一手只收好处,却另作打算的动作使得那般娴熟,想来在那小地方上这等吊着一个人,收旁人送上来的好处,却另有心思的事当做了不少,我本想着查一查当有所收获,拿捏她一番的,结果一去才发现晚了,那地方上的人当都被打点过了,把柄也被人提前寻走了。”那把玩玉扳指的宗室遗老说道,“后妃有这把柄在手是大忌,就是不知道是什么人将她的把柄收到手里的,是田家还是涂家,亦或者旁的什么人。”
“如此看来,便是你不寻她,她早晚也是要出事的。”打哈欠的宗室遗老点了点头,说道,“难怪肯同你合作了。只消将这些事告诉她,她那等小聪明之人便知晓自己早晚要出事的,如此……自是迫不及待的想换个假皇帝了。”
“是啊!”把玩玉扳指的宗室遗老说道,“不过这事也怪陛下自己,是他自己要的美人,而且涂家那个美人的伎俩他当是清楚的,是他揣着明白装糊涂,以便宜不占白不占的心思顺水推舟的接了这白白送上门来的美色便宜,如今被反噬,也怨不得旁人。”
说来说去都是一群挖空心思占旁人便宜之徒罢了!众人说着说着也觉得无趣了起来。
“这群人真是恶心,也真是无趣透顶!”宗室遗老靠着墙小憩了起来,“既都安排妥当了,就等吧,等着那老太妃瓜熟蒂落的那一日吧!”
……
中元节后的一日从林斐口中又得知了一些温夫人当年自尽之事的细节,温明棠笑了笑,垂下眼睑,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习惯性的安抚了一番自己。那庄周梦蝶的一番际遇,那曾经自己以为自己这副身体是过了‘两世’的那个困扰她多年的梦在被证实是旁人的一场精心算计与试验之后,温明棠便有了同庄周一样的感觉,不知是自己变成了蝴蝶还是蝴蝶变成了自己。
那现代社会的记忆是如此的清晰,而那个名唤温明棠的女孩子的过往也同样让她记得如此之清楚,有时甚至她自己也会怀疑那现代社会是不是她的大梦一场。
不管体内的灵魂是从现代社会而来的温明棠,还是那个名唤温明棠的乖巧女孩子,她拍了拍自己的身体:这都是个需要安抚一番的女孩子。虽然掖庭落水之后,她内里已是个成人,并不似那个身体与心理都只有八岁,还惦记母亲的孩子了。她如此快速的一夜成长是天公厚恩,可那一段八年的经历却是一直存在的。对那还渴求着父母关爱的八年,这些事,总是一个交待和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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