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暖笑得倒在程恪肩上,伸手把程恪的手推靠到胸前,把阿笨在他怀里放放好,
“你放松些抱着,多抱两次就好了。”
程恪脖子僵硬的点了下,抱了没多大会儿,就叫着李小暖,低声说道:
“不行了,还是让奶娘抱着吧,我这汗都出来了。”
李小暖转头看着程恪额角渗出的细汗,一边笑一边从程恪手里接过了阿笨,程恪长长的舒了口气,松泛着身子,看着李小暖建议道:
“你身子还没恢复,让奶娘抱着吧,这臭小子虽说不重,可软软的没个提拎处,抱着太累。”
“那是你不会抱,坐着抱他不累,嗯。”
李小暖摸了摸阿笨的尿布,转头看着程恪,
“让车子停一停,叫蝉翼过来,要给阿笨换尿布了。”
程恪答应着,将帘子掀起条缝吩咐了下去。
一路上停了四五次,快到正午,车子才进了福音寺,邹嬷嬷一早就带着丫头、婆子,赶到寺后的小院子准备着一应要用的物什了,这会儿,正带着几个婆子,翘首等在山脚下,见车子过来,忙迎上去,引着车子径直往寺后的小院去了。
进了院子,李小暖将阿笨交给奶娘,自己净了手脸,和程恪一起去寺里上了柱香,谢了空秀方丈的平安符,才回到院子里,洗漱吃了饭。
阿笨吃饱了奶水,精神十足的吃着手,李小暖换了身衣服,穿了深紫底缂丝貂皮斗篷,抱着穿得厚厚的阿笨,和程恪一起准备往林间的院落去看望唯心大师。
程恪系好斗篷,转头看着李小暖怀里的阿笨,
“我来抱他吧,要走小半个时辰,你哪里抱得动。”
李小暖想了想,小心的将阿笨递到程恪怀里,程恪紧张的张开五指托着用力舞着双手的阿笨,按在了怀里,按得阿笨嘴巴撇着就要哭出来,李小暖忙上前,掰开程恪的手,拉着他一只手托着阿笨的屁股,一只手松松的扶着头,忙了半天,程恪才算松了口气,
“这样这样,这么抱着好些了,这臭小子还乱动,不动还好些!”
“他才一个月,哪里动得了?等到百天后,能翻身会转头了,才叫会动了呢。”
李小暖一边笑一边解释道,看着程恪抱得似模似样的了,拉了拉阿笨的小斗篷裹紧了,两人一起出了门,转个弯,进了林子。
两人一边低声说着话,一边缓步往林子深处的院落走去,程恪抱着阿笨,一路上挪着姿势,远远看到院子时,程恪已经抱得很有些样子了。
院子门大开着,一个中年白衣僧人双手合什站在门内,带着丝好奇看着程恪和程恪怀里的阿笨,让着三人进了院子,客气的让着程恪,
“这位施主,请到这门房间喝杯茶吧。”
程恪无奈的耷拉下了肩膀,李小暖伸手抱过阿笨,看着程恪低低的宽解道:
“那和尚就这么个古怪脾气,你就喝杯茶等等吧。”
程恪忙扫了眼中年僧人,中年僧人恍若不闻,面带微笑的合掌立着,李小暖抱好阿笨,穿过院子中间的甬道,一路往里进去了。
唯心大师的屋子,一如既往的温暖异常,李小暖先把阿笨放到榻上,自己去了斗篷,把阿笨的斗篷去了,摸了摸阿笨的尿布,松了口气,任他仰面躺在榻上手舞足蹈。
唯心大师随意的坐到榻上,喝着茶,盯着活力十足的阿笨看了半晌,
“说起来,我已经有几十年没见过奶娃娃了。”
“嗯。”
李小暖坐到榻上,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两口,唯心大师看够了阿笨,才转过头,仔细的打量着李小暖,满意的点了点头,
“你气色很好,听说你给他起名叫阿笨?笨?”
“嗯,有什么不对么?”
李小暖放下杯子,疑惑的看着大师,大师摇了摇头,
“你这思虑,是重了些,你这丫头,说你思虑重,偏又看得极开,可这看开中,偏又忧虑重重,且放宽心。”
李小暖舒了口气,
“大师,都说为母则强,有了孩子,思虑的自然不同,原本自己能看得开的,到孩子身上,未必看得开,做母亲的争斗,不都是为了孩子么?”
“你叫他阿笨,是教他惜福守份了?”
大师看着李小暖,直直的问道,李小暖歪着头看着大师,
“不该这样么?”
大师看着李小暖,畅快的笑了起来,
“你是个极聪明的,果然这祸福相依,不管损谁成全谁,到底是天下百姓得了益处,天下百姓的益处,就是周家的益处。”
李小暖心头微动,恍然若明,看着唯心大师问道:
“我记得大师提过一句,我不在天道之数,你看不清我的命?”
唯心大师垂了垂眼皮,算是应承了,李小暖转头看着阿笨问道:
“那他呢?他的命,大师能不能看的明白?”
唯心大师满眼笑意的看着阿笨,点了点头,李小暖舒了口气,往前凑着问道:
“那好不好?喜福寿,占了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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