疗养院旁边的咖啡厅,Shirley头发高高束起,全神贯注的盯着桌前的笔记本电脑,突然,屏幕开始闪烁。
不是电源问题——是画面本身在跳动,像老式电视信号不良时的雪花噪点。Shirley第一反应是硬盘损坏,但下一秒,雪花中浮现出一张脸。
罗盼。
不是现在植物人状态的罗盼,是大学时的样子:瘦削,戴黑框眼镜,头发永远乱糟糟的,眼睛里闪着那种熬夜研究某个谜题时会有的、近乎偏执的光。
“白芷,”画面里的“罗盼”开口,声音年轻,但带着电流杂音,“看到这个,说明你找到了硬盘,触发了我的意识备份协议。”
Shirley的手指僵在键盘上。这不是视频文件,因为画面中的罗盼正看着她——准确地说是看着她摄像头的位置——并且在回应她此刻的表情。
“别拔电源,”“罗盼”快速说,他的影像在雪花中时隐时现,“我知道你想什么:这是病毒、是陷阱、是蒋思顿的诡计。但听我说——七年前,车祸前三天,我在自己大脑皮层埋了微型生物芯片。车祸不是意外,但他们没想到,我的意识在身体死亡前进行了数字化上传。”
画面突然剧烈晃动,罗盼的脸扭曲了一瞬。背景变成一片纯白的虚空,他像是被困在一个不断缩小的空间里。
“时间不多。我的意识被困在‘神谕’的冗余数据层,系统正在清除我。但有些事你必须知道——”
他语速飞快:“第一,朱婉晴不是普通孩子。她的基因里有‘稳态共鸣’特性——能感知到宏观系统的运行节奏,包括‘神谕’本身的算法波动。她会说‘墙在呼吸’,因为她真的感知到了数据流在建筑结构中的共振。伊甸园项目清除她,不是因为她‘有缺陷’,是因为她能‘看见’系统。”
Shirley脑中闪过那些被标记为“妄想”的儿童报告。墙在呼吸。城市有心跳。原来那不是诗,是某种超越常规的感知。
“第二,”罗盼的影像开始出现马赛克,“火灾那晚,朱丹想救她,她贿赂了值班护工。但蒋思顿早就在保育院的通风系统里装了神经毒气释放装置——不是为了杀孩子,是为了制造混乱,掩盖真正的清除手段:轨道定向能武器。他从某个地外文明残骸里逆向出的技术。”
画面外传来刺耳的警报声。罗盼回头看了一眼不存在的方向,脸色更苍白了。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他转回头,盯着摄像头,“韩安瑞的‘意识校准’一个月内就要完成。完成后,他就不再是韩安瑞,而是‘神谕’在现实世界的完美接口。他会心甘情愿地执行所有指令,包括……清除你。”
屏幕突然黑了一秒。再亮起时,罗盼的影像变得极其模糊,声音断断续续:
“我留下的硬盘里有……所有证据……但发送密钥是……我的脑波频率……需要我‘活着’时才能解密……”
“什么意思?”Shirley脱口而出。
“意思是你得唤醒我。”罗盼苦笑,“我的人还在城北疗养院。意识被困在这里,但如果你能让我的大脑恢复活动,哪怕只有几分钟,我就能生成解密密钥。否则那些……只是加密的乱码。”
画面开始崩解。罗盼的声音越来越远:“他们在追踪这个连接……白芷,保育院是陷阱……但如果不去……”
声音消失了。屏幕恢复成发送进度条,依然卡在12%。
但桌面上多了一个新文件夹。里面只有一个文件:疗养院的结构图、安保排班表、还有罗盼病房的实时监控链接。
Shirley点开监控。画面里,罗盼躺在病床上,身上连着各种仪器。但奇怪的是——他的右手食指在微微抽搐。一下,两下,三下。停顿。又一下。
那是摩斯密码。
她在大学时和罗盼玩过这个游戏,用敲桌面的方式传递信息。他说这是“最后的手段,万一哪天我被绑架了呢”。
当时是玩笑。现在不是。
她辨认节奏:短、长、长、短、长。
意思是:别来。
但食指还在动:短、短、短、长、长、短。
快跑。
然后,第三段:长、短、长、长、短、长。
证据在……老地方。
老地方。大学时的暗号,指他们常去的第七区那家24小时便利店的后巷,第三块松动的地砖下面。
就在这时,远处一阵骚动,似乎有汽车轰鸣又伴随着刹车声在远处响起,Shirley迅速收拾好笔记本装进背包,冲到门口,发现好几辆黑色车包抄过来。
“清道夫?”Shirley来不及多想,迅速右转一闪身躲入一个狭窄的巷道。左奔右突之间,几个黑衣男人似乎下了车,正朝她跑过来。
“不好!”Shirley脑袋嗡的一响,四处搜罗能躲避的岔道。
就在这时,这些男人居然一个接连一个,突然躺倒在地上,全身痉挛,眼睛翻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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