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站在门里看着他，眼里充满着疑惑。
韩伽谷扯了下唇角，没回答她，直接绕过了她走进屋里。
不到一百平方米的房子，装修简约，客厅右边有一张白色圆桌，边上坐着一个头发及肩的女生，此刻背对着他，安安静静地吃着早餐。
比起他最后一次见到的她，视觉上更加瘦弱了，可即便她瘦得很夸张，他还是轻松认出了她来。
他不禁驻足，望着她，心里升起了一丝温暖。
过了半晌，缓然开口：“学姐。”
然而他的声音，并没有使她回过头来。
门口的女人关上门，走到他身后，看了看他，最后也看向了那个女生，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韩伽谷有耐心地又唤了一遍：“姜燃学姐……”
“小久！”
站在他身边的女人突然喊道。
韩伽谷一怔，目光带着疑惑扫过身侧的女人。
圆桌边的女孩这才转过头来，大大的眼睛直视着他们，眸中一片茫茫。
熟悉，而又无比陌生的眼神……
他的心忽然悬了起来。
还是一模一样的面孔，若说有什么变化，只是比之前更清瘦了一点，还有眼神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呆滞，木讷，空洞，痴傻……
像一只被抽去了灵魂的洋娃娃，精致却无神。
“你是她的朋友？”他身旁的女人问道。
他紧紧抿着唇，眸光晦暗，许久，才从喉咙中发出了一个“嗯”声。
朋友……还算不上吧。
但，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人。
……
“余小姐，B超结果出来了，宫腔内有两个孕囊，恭喜你！”
“？”
“恭喜你，怀的是双胞胎哦！”
“……”
从医院出来，冷冷的风拍打在姜燃身上，吹得她有点凌乱。
何陆粥怕她受凉，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她低头看着地板，喃喃道：“这两个孩子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可现在只有我能为他们伤心，他们的爸爸妈妈却不知道身在什么地方。”
“燃燃……”
“陆粥，除了打掉他们，没有更好的选择了吗？”她的口吻中带着恳求，抬眸时，眼角已经有了一些潮湿。
他们伫立在草坪边，何陆粥站在她身前，替她挡去了所有的风，但她的头发还是乱了，他忍不住伸手帮她理好。
他想到曾经他们讨论到的一个问题：既然妈妈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要养她，为什么还要生下她？
姜燃从小是被她爸爸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还没见过自己的妈妈，在她看来，爸爸的重要性要比妈妈大得多，因为她就是被爸爸一个人养大的。
她不知道一个母亲要怎么当，“母亲”两个字于她来说只是单调的四个字符，简单而又无比陌生。
她说过以后就算结了婚，她也要做丁克，一辈子都不生育，因为她不相信自己能成为一个合格的母亲，第二，她对母亲这个身份始终怀有一种抵触的心理。
这是她曾经的想法，而如今，不知是怀孕还是变了一个身体的缘故，何陆粥觉得她的心似乎变得比以前更柔软了，更多了一些感性。
回到何陆粥住的公寓楼，要去等电梯时，他们遇到了一样在等电梯的叶佳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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