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中闪过巨大的惊喜，脸颊迅速涨得绯红，手指紧紧提着篮子，骨节都泛白了。
看她紧张得可怜的小模样，烈文湛突然伸出手，握在了她手上。
这可把柳长宁吓着了，她想挣脱，却发现对方握得很紧，根本不能动弹，只得紧张地看着他道：“公子，请放开我，有什么话可以好好说。”
“真的么？要不我们去找个地方坐下，慢慢说。”
柳长宁羞涩得不敢看他，但又不想错过这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有些扭捏地点头道：“好，我们去找个茶楼坐下来谈吧。”
烈文湛这才放开她，带着她走近街边的一家酒楼，自己作主点了几个菜。
柳长宁又是欢喜又是紧张，见他点了这么多菜，道：“公子肚子饿了吗？要不你先吃，等你吃完我们再说。”
烈文湛看着她一笑，用清朗的声音道：“都已经中午了，你不饿么？我不急，一起吃完了再谈吧。”
见他如此体贴，柳长宁更不知如何是好，眼里的惊喜掩都掩不住。
看她咬着唇不说话也不动筷子，烈文湛脸上的笑色终于淡了些，看着她道：“莫非姑娘不愿？原是在下唐突了，若姑娘不方便，在下便打扰姑娘了。”
柳长宁连忙摇头：“不，我愿意的。”
她急促地说着，将篮子放在旁边，把冒汗的手偷偷在裙子上擦了下。
烈文湛这才重新露出笑脸，亲手给她斟了杯茶问道：“姑娘今日又是一个人逛街么？怎不邀家人同行？”
柳长宁笑了笑。
她的面容本有几分英气，不笑的时候看起来有些严肃，微微一笑，便像盛开的鸢尾花似的，看得人身心舒畅，格外怡人。
“本是同我姐姐一起的，她提前回去了，所以我才一个人。”
“哦，原来你还有个姐姐。”烈文湛笑道。
从柳长宁的表情看出，她定与柳长惜感情极好，他现在便要试试，她为了自己，到底能坦白到什么程度。
柳长宁笑着点点头：“是啊，我姐姐可厉害了，现在京城的百姓说不定都知道她呢。”
“那你姐姐定是个了不起的人，不知她是谁？”
柳长宁犹豫了下，俏皮地笑道：“你猜。”
烈文湛看着她狡黠的模样笑了笑，摇头道：“这可猜不着，京城姓柳的人不少，钦天监便有一个姓柳的官员。”
柳长宁心里一紧，以为他猜出自己的身份了，同时又有些好奇。
“公子家中也有人在朝中为官么？怎会知道钦天监的事？”
见她这般没有戒心，烈文湛笑了笑，道：“在下不过一介商贾，对占星卜卦略有研究，所以才知道钦天监的事。”
柳长宁暗松一口气，不是在朝为官就好。
她犹豫了下，鼓起勇气朝他看一眼，又在觑到烈文湛含笑的面容时把头低下，慢慢地红了脸。
看她像颗含羞草一样，碰一下就把叶子缩起来将自己包裹住，烈文湛便未再多问，而是循循诱导道：“看姑娘的样子，莫非有什么心事？”
柳长宁再度鼓起勇气，睁大眼睛抬头看向他，可是话到嘴边，她又不知该如何启齿。
她想问他家住何方？姓什名谁？可有娶妻？若是没娶的话，能不能……
但这些话，一个知道廉耻的女子是绝对不能问出口的。她也怕她真问了，对方会觉得她太过孟浪。
左右为难，柳长宁漂亮的眉头也紧紧纠结起来，眸光也不似之前那样明亮。
烈文湛见她不肯说，便也未再相逼，只抬起筷子夹了块鱼肉放进她碗里。
“听说这里的清蒸鱼不错，姑娘先尝尝，看是否合胃口。”
柳长宁沮丧地点点头。
他都知道自己的名字了，为何不肯告诉她他的名字呢？莫非他对自己，真的无意！
她边想边垂下眸，慢慢夹起鱼肉送进嘴巴，嚼了嚼才发现，这块鱼肉里竟没有一根鱼刺。
她有些诧异，抬头朝桌上看去，发现烈文湛竟正在剔鱼刺。
他的手指修长好看，皮肤也很白皙，捏着棕色的竹筷，看上去优雅淡定，剔好一块鱼肉后，便夹到她碗里，顺便看她一眼。
见柳长宁望着自己，烈文湛便停了下来道：“怎么不吃？不喜欢吗？”
柳长宁心里涌起一股甜丝丝的感觉，觉得自己方才的想法，似乎有些多余。
她摇摇头，尽量自然地朝他道：“我们见了这么多次，还不知道公子你的名讳呢。”
烈文湛一笑，微微垂眸，漆黑明亮的眼珠掩在浓密的睫毛下，就像藏在云朵中的启明星。
“我姓文，单名一个湛字，几年前跟着家父一起到京城做生意，就在这里定居了，姑娘还想知道什么？在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眉眼含笑，声音温和而干净，不紧不慢，就像一股涓涓细流，悄悄淌进柳长宁心里。
她面颊微微泛红，一只手抚到膝上，在裙子上轻轻纠起来。
“那……公子可曾娶亲？喜、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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