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帅您没……”副将在外面听到营长内杯盏摔地的声音，进去后看到苻亥的脸扭向一边，而苻裳一脸凌然，扬起的手还没有放下。
“出去。”脊背僵直的人冷声下令。
副将看到苻裳挪动了步子，背对着他，“可是……”
他只知道跟着主帅卖命奋勇杀敌，可没人说过还要处理眼前这种尴尬的情况啊。
“滚。”嘴唇紧抿成一条线的人斜眸狠狠倪了眼出声的人，后者赶紧抱拳领命离开了。
在外面候着的副搓了搓冻的通红的手，还是别在这个节骨眼惹大人生气了，不然下个月少不了被罚特训。
想起苻亥阴沉着脸，命令他在不动用灵力的情况下从其他几座城池里抗大米回营，副将双手摸了摸胳膊，后背已经开始出冷汗了。
过了段时间，里面断断续续传来两人的争执。
能听出来苻亥开始妥协，但苻裳依然步步紧逼。
副将眼观鼻鼻观心，想着今晚的饭还能不能有着落。万一等会儿主帅想找个出气的，其他人肯定会把他推出来扛主帅的怒火。
正当副将努力吸鼻子时，营帐的帘子突然被掀开，手上握的佩剑差点抽了出来。
“……保护好你家大人。”苻裳将散在身后的头发拢进斗篷内，装扮好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女子前脚刚走，副将把帘子掀了个角，什么东西从里面飞了出来——
是个香囊。
或者说，是苻亥曾经细细摩挲的那个香囊。
下面坠着的流苏沾上了土。
营帐外的人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进去看看情况，没成想跟匆匆出来的人装了个满怀。
副将一边龇牙咧嘴揉着额头，一边偷偷抬眼打量正仔细擦拭香囊的人。
“主帅，既然您喜……”
“闭嘴。”
好吧。抓抓脑袋，副将已经习惯了每次说话都难以说完整。
跟了大人这么多年，还真别说，他想提议的事基本都被对方猜到，难道……主帅隐藏的清印是术士？
还是他说的都太好猜了？
时至今日，副将尚未摸清主帅钦定他贴身跟随的原因。
苻亥小心将香囊擦拭干净，重新放入怀中，冷着一张脸对正神游天外的人。
“有什么需……”
“忘记你今天看到的。”
没有帝君的准许，苻裳轻易不能到边疆。
“这是专制！蛮横！咳咳咳……”尹子羽喝完最后一口药，因为太激动被呛到了。
最近跟莫子晟做特训，身上出现了不少新伤口，他不想继续欠对方的人情，少年这边正好也无事所以自告奋勇，同时在里面多加了几味能强身健体的药材。
虽然少年不说，但每次看到尹子羽被打的特别惨，他决定下回再多添几味。
流转完体内火系灵力的人没有扭脸，手却准确地搭在咳嗽的人背上，拍了几下，松开了。
“那孩子……只是不善表达。”老者捶了捶前些日子受凉的膝盖。
她理解尹子羽为何会有这种反应，毕竟在这孩子心里，苻亥的帝位，来的名不正言不顺。
“苻裳既已拒绝苻亥，为何不嫁给帝君。”这才是莫子晟关心的地方，不知道老者愿不愿意把这个秘密解开。
如果真的牵扯到莫家主掌事，只怕老者今天不会如实相告。
尹子羽眨着眼睛看了看旁边正襟危坐的人，他不知道莫家跟殇国的渊源除了认识尹家家主外，还有什么。
难道跟苻容有关？
尹子羽确实猜对了，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关系。
这天，苻亥跟往常一样在地牢里处理秘密潜入殇国的探子。
有些还好对付，只要吓唬吓唬说要抽取灵力，让对方感受什么叫生不如死，探子就会乖乖交代，甚至根本用不到酷刑。
另外一些想在临死前拉苻亥一起下地狱，比如他现在正审的这个，暗器一出，副将的灵罩快速升起挡住了致命一击。
跟着主帅就这点最不好，必须随时留意周遭的变故，因为……因为大人从不会主动避险。
他不敢猜测主帅的心思，只能小心保护这个永远挺直脊背的人。
二人回营的路上，不时听到侍从窃窃私语，但只要看到苻亥过来就立刻停止，眼神乱瞟。
没等主帅的低气压完全散开，副将非常有眼色地盘问底下人。
嗙！——
茶盏碎裂，划破了怒气冲冲的人的手。
副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让主帅看起来不绝望。
他也很纳闷，帝君大婚，主帅作为胞弟应该祝福才对，怎么会如此愤怒。
而让副将更没想到的是，那人飞快离开了营帐，离开了殇国边境。
苻亥抑制不住心底的怒火，他想当面质问苻容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个家伙，到底知不知道这么做会伤害……会伤害多少人？！
连着两天脚步不停，等苻亥赶回去时，天色已晚，帝君的大婚早已结束。
匆匆上台阶的脚步被一个妙龄女子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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