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顿环视全场:“二十二号先生出价五十八万。第一次......”
威尔逊靠在椅背上,神情放松。他对成化斗彩有特殊偏好——罗斯柴尔德家族收藏中已经有几件成化瓷器,但缺一件完美的高足杯。这件牡丹纹杯品相上乘,彩料保存完好,正是他寻找多年的器物。五十八万虽然不低,但在合理范围内。
他甚至在脑中规划好了器物的陈列位置:放在家族城堡东方厅的中央展柜,与那件成化青花碗配成一对......
“六十万。”
一个声音从第九排传来,威尔逊的笑容僵在脸上。他缓缓转过头,看见谢明轩举着99号竞拍牌,脸上挂着那种让人讨厌的、似笑非笑的表情。
又是他!
刚才的冲突记忆犹新,现在这家伙又来搅局。威尔逊的眼神冷了下来,他转回头,没有立即回应,而是在心中快速评估:谢明轩是认真的,还是在故意抬价?
如果是认真的,说明这个中国投资人对成化斗彩有研究,知道其价值。如果是故意抬价......那他就是存心报复刚才的事。
无论是哪种,威尔逊都不能退缩。在这么多人面前,如果被谢明轩逼退,他的颜面何在?罗斯柴尔德家族的声誉何在?
他举起竞拍牌,没有看拍卖师,而是盯着谢明轩,一字一句地说:“六十五万。”
直接加五万!这个幅度传递出明确信号:我不怕你,有本事跟到底。
厅内气氛瞬间紧张,所有人都看出来了,这不是普通的竞价,是两个人之间的较量。
谢明轩的反应出乎意料,他没有立即举牌,而是歪了歪头,仿佛在认真思考。几秒钟后,他举起竞拍牌,但报出的价格让所有人一愣:“六十六万。”
只加一万,这不符合拍卖场上的常规——当对手大幅加价时,通常应该以类似幅度回应,以示尊重和决心。只加一万,像在戏弄,像在挑衅。
威尔逊的脸沉了下来。他再次举牌:“七十万。”
加四万!他在施压,也在试探。
谢明轩依然不紧不慢:“七十一万。”
又是一万。
威尔逊的手指紧紧攥着竞拍牌,他感到一股怒火在胸中燃烧。这个中国人,不仅是在竞拍,是在羞辱他。每一次只加最低幅度,像猫捉老鼠,像在说:我跟得起,但我不想多花冤枉钱,我就这样一点点耗着你。
“七十五万。”威尔逊的声音已经带上了明显的怒意。
“七十六万。”谢明轩几乎是紧接着举牌,依然只加一万。
全场寂静,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这场越来越激烈的对决。价格已经远超市场预期——成化斗彩高足杯的合理价位在六十万到七十万之间,现在七十六万,而且显然还没结束。
威尔逊的脑中飞速运转,七十五万是他的心理上限。超过这个数,就不值得了。但就这样放弃?在这么多人面前,被谢明轩以这种羞辱的方式逼退?
他的目光扫过谢明轩,扫过周围那些看好戏的脸,扫过拍卖师......然后,他看到了第五排的艾琳·陈。
艾琳正看着他,眼神复杂。有同情?有嘲讽?还是单纯的好奇?威尔逊不确定,但他注意到,艾琳的手放在竞拍牌上,似乎......在犹豫?
一个念头闪过:如果他现在放弃,谢明轩将以七十六万拿下这件杯子。但如果......如果有人继续抬价,把价格抬得更高,让谢明轩也付出代价......
但谁会这么做呢?其他买家早就退出了。除非......
就在这时,艾琳举起了她的45号竞拍牌,“四十五号,七十七万。”
霍顿的声音中带着难以置信的兴奋。
威尔逊愣住了,艾琳?她为什么要插手?博物馆的预算应该很紧张,她怎么会为一件成化斗彩出这么高的价?除非......
他看到了艾琳的眼神,那眼神中有报复的快意,有“你也有今天”的嘲讽。瞬间,威尔逊明白了:艾琳在报复,报复他刚才抢了那件正德盘子。
这个认知让他既愤怒又无奈,他刚才确实截胡了艾琳,但那是因为那件盘子确实适合家族收藏。而现在,艾琳明显不是在真心竞拍,是在故意抬价,是在让他难堪。
“二十二号先生?”霍顿提醒道,“目前四十五号出价七十七万。您是否继续?”
威尔逊刚要开口,谢明轩又举牌了。
“九十九号,七十八万。”依然是只加一万。
现在场面变得无比诡异:谢明轩和艾琳,这两个原本没有交集的人,仿佛形成了某种默契,轮流加价,目标明确——让威尔逊多出血。
威尔逊感到太阳穴在突突跳动。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理智告诉他,现在应该放弃。七十八万已经太高,继续跟下去只会让损失更大。但情感上,他咽不下这口气。
就在他犹豫不决时,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响起了,“八十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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