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受够了。
到了这后,她和观音住着漏风漏雨的破旧茅草屋,连一张床都没有,只能打地铺,天天被蚊虫叮咬,每天醒来都没时间梳妆打扮,要先打扫仙殿,回来又要挑水劈柴,锄地种菜,洗衣做饭,缝补衣物,养鸡养鸭,甚至清洗猪圈和牛棚……
身为众星之母,尊贵的太古神女,她何曾吃过这种苦头,受过这样的委屈?
院子一旁的菜地内,观音沉默不语。
烈日炎炎,汗水浸湿了她的后背,她的手掌已经磨破了,放下锄头,靠在篱笆上。
她伸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头有点晕,轻轻喘息。
看到斗姆又在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观音菩萨面露苦笑,叹了口气。
她并不像斗姆元君那样养尊处优,时不时会派化身下界,深入市井民间,消灾解难。
可即便如此,她也没干过农活,不需要为柴米油盐和一日三餐奔波。
这种乡下农夫一般劳碌的苦日子,时间一长,连她都有点熬不住,更别说一直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斗姆元君了。
魔尊面无表情,劈着柴,一声不吭。
这才到哪啊。
落入敌人手中,只是要干杂活,已经很幸运了,正道仙家终究是比魔门节操高多了,至少没上酷刑伺候……
“老女人,你鬼叫什么?不过是干了几天农活,就要死要活的。”
仙殿门口,暗邪佐克大步走出,来到小院内,手拿着一根血鞭,用力捏了捏,恶狠狠的瞪着斗姆,“又想挨鞭子了是吧?”
斗姆元君一激灵,立刻爬了起身,低着头站在一侧,眼眶微微泛红,泪水打转。
她不敢哭,更不敢顶撞他。
啪!
佐克一鞭子狠狠抽在地上,打出一条裂痕,尘土飞溅。
他冷冷地看着一脸委屈的斗姆元君,道:
“你身为天庭正神,一直高高在上,千万年来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人族的香火信仰供奉,视凡人为卑贱的蝼蚁,结果自己被打落凡尘,只做了两周的黎民百姓,就受不了了,寻死觅活,发癫乱叫,连那些普通农夫都不如,何其可笑,废物一个!”
斗姆元君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有点羞恼,又有些惭愧。
她以前还真没深刻的意识到,原来凡人想吃饱饭都如此艰辛,这还没计算各种天灾人祸,意外事件,只是维持最基本的温饱。
同等条件下,她的表现竟然还不如很多凡人……
“帝君教训的是,贫僧受教了。”
观音菩萨面带愧色,虚心接受了批评。
佐克点点头,道:“知错就好,从下周开始,你们两个还要去犁地、插秧,至少种满五亩地,不许偷懒!”
“这——”
“怎么,你们不愿意干?”
“……”
观音菩萨沉默了。
佐克走到她身前,掐住她的下巴,直视着她黑亮都美眸,冷笑道:
“你比那个老女人强一点,至少知道民间疾苦,可也仅限于体验一下,真让你干一辈子农活你也是要骂娘的。”
“……”
“不说话了?佛教不是说众生平等吗?真完全平等了,你们又不高兴了。”佐克嗤笑道。
“……”
观音菩萨无言以对。
她确实做不到当一辈子普通农妇,甚至这两周都感觉是度日如年,只是她选择了忍耐,没像斗姆那样怨天尤人罢了。
可她心中也不想一直过这种山村农妇一般的日子……
佐克大爷手掌轻轻拍了拍她的脸蛋,嗤笑道:
“观音尊者,现在知道普渡众生的难度了?你虽有善心,也做事,可依旧脱离群众,对于凡人不过是高高在上的施舍和怜悯,现在你没了法力,别说消灾解难,连劳动养活自己都难,你也不愿意过这种苦日子。
说白了,很多仙佛神圣,就是一群趴在天下苍生头顶吸血的蛀虫。
这就是我并不讨厌魔祖的原因。
虽然罗睺就是个畜生,渣滓,但至少他很公平,不论高低贵贱,平等的祸害所有生灵,从不掩饰自己的恶!”
观音菩萨听到这,叹了口气,退后几步,不吭声了。
魔祖功德无量。
以前她还不太能理解,为什么佛祖也认可这句话,现在才有所明悟。
魔祖祸乱三界,残害众生,不论出身,不分高低贵贱,有时候甚至都无关正邪对错,他以劫运证道后,平等的给三界六道所有修士降劫,连魔道强者也不例外,他还演化心魔之道,开辟了自在天心魔界,让仙佛妖魔都要经受三灾九难,优胜劣汰。
魔门还负责推波助澜,掀起量劫,哪怕是大罗金仙,准圣大神通者,一旦卷入量劫中,也可能身死道消。
事实证明,这些都是很有必要的,顺应了天道,甚至顺应了民心……
因为凡人往往拿那些神通广大的仙佛神圣毫无办法。
仙佛还长生不死,不能进行自然淘汰,所以很多时候,能清算仙佛中蛀虫败类的只有魔道,只有量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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