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群点了点头,转身去找王厚。三人商量后,王厚让甲士们把粮草车围成圈,又让云暮在营地周围撒了些草药 —— 那草药虽不致命,却能让蛇虫不敢靠近,也能让黑甲卫靠近时发出轻微的声响。果然,半夜时分,那几个黑甲卫刚摸到粮草车旁,就被草药的气味呛得咳嗽,甲士们立刻围了上来,将他们按在地上。
嵬名?野狐听到动静,匆匆赶来,见黑甲卫被绑着,立刻装出惊讶的模样:“怎么回事?这些人怎么会在这里?” 王厚冷笑一声,指着黑甲卫腰间的徽记:“嵬名将军,这是贵国的黑甲卫吧?不是说派牧民来守夜吗?怎么换成了黑甲卫?”
嵬名?野狐眼神闪烁,支支吾吾地说:“这…… 这定是部落首领弄错了!下官这就把他们赶走,绝不让他们再打扰各位休息。” 说着,他让人把黑甲卫拖走,自己则陪着笑道歉,直到王厚摆手让他离开,才脸色阴沉地走了。
待嵬名?野狐走远,云暮靠在胡杨树上,撇了撇嘴:“这手段也太拙劣了,投毒、带死路、派黑甲卫抢粮草,下次怕是要直接动手了。” 李星群望着远处的贺兰山,声音低沉:“再忍两天,到了兴庆府,见到李谅祚,情况就能好些了。” 王厚点了点头,手里的剑柄被攥得发白 —— 这三天的算计,让他彻底明白,这次西凉之行,比他想象的还要凶险。
离开胡杨林的次日清晨,使团抵达盐池城。这座小城背靠盐池,城墙是用当地的盐土夯筑的,泛着淡淡的青白色,城门上挂着 “盐池驿” 的木牌,往来的商队多是拉着盐袋的驼队,见了使团的甲士,都纷纷避让。按行程,从盐池城到灵州走官道不过一日路程,再从灵州到兴庆府,正好还剩两天,可嵬名?野狐却在进城的第一时间找到了王厚,脸上依旧堆着那副假笑。
“王正使,这盐池城的官道刚被沙暴冲毁了一段,正在抢修,若是走官道,怕是要耽误大半天。” 嵬名?野狐指着城墙上贴的告示,上面用党项文写着 “官道抢修,绕行小径”,“下官倒知道一条小路,从城后绕过去,能直抵灵州,还不经过村落,免得打扰百姓,正好符合贵使‘不扰民生’的规矩。”
王厚拿着舆图翻了翻,盐池城后确实有一条虚线标注的小路,却只写着 “商队偶尔通行”,连里程都没标。他皱起眉:“嵬名将军,这小路既没里程,又没驿站,万一迷路了怎么办?再说,商队偶尔走的路,怕是不安全。”
“王正使放心!” 嵬名?野狐拍着胸脯保证,“这条路下官去年还走过,沿途有三处山泉,足够人畜饮水。至于安全,下官已让人提前探过,没什么危险。您想想,要是走官道耽误了,误了太后的头七祭典,大王怪罪下来,咱们谁都担待不起啊。” 他说着又往李星群那边瞥了一眼,语气带着几分催促,“李副使也是懂行军的,该知道‘兵贵神速’的道理吧?”
李星群站在一旁,望着城后那条小路的方向 —— 远处是连绵的矮山,山脚下长满了沙棘,看不到半个人影,连商队的痕迹都没有。他想起云暮昨夜说的 “周围总有眼线跟着”,心里顿时起了疑,却没直接反驳,只是淡淡道:“既然嵬名将军说安全,那便走小路。只是还请将军派个熟悉路况的向导,免得真迷了路。”
嵬名?野狐见李星群松口,眼底闪过一丝得意,连忙应道:“自然自然,下官这就让属下部将野利?铁鹞跟着,他是土生土长的盐池人,闭着眼睛都能走对路。” 说罢,他转身招来一个身材魁梧的党项汉子 —— 那汉子穿着黑色皮甲,脸上一道刀疤从额头划到下颌,腰间别着两柄短斧,正是野利?铁鹞。
使团刚出盐池城后门,野利?铁鹞就以 “探路” 为由,催马往前面的矮山去了。李星群看着他的背影,对身旁的云暮低声道:“盯着他,这汉子眼神不对劲,怕是要搞小动作。” 云暮点了点头,从药箱里摸出个小巧的铜哨,轻轻吹了声 —— 那是给暗中跟着的使团暗卫发的信号,让他们跟着野利?铁鹞。
约莫半个时辰后,暗卫悄悄返回,在李星群耳边低语了几句 —— 野利?铁鹞没去探路,而是绕到了矮山深处的一座山寨,那山寨建在半山腰,周围挖着陷阱,插着黑色的旗帜,旗帜上绣着一只展翅的黑鹰,寨门口有十几个盗匪守着,个个手持弯刀,看起来凶悍得很。
“是那伙盘踞了七八年的盗匪。” 李星群心里一沉,他早年在西北征战时,就听说过盐池到灵州的小路上有一伙大盗,为首的是个女盗匪,手段狠辣,商队被袭扰的事时有发生,只是西凉官府一直没派兵清剿,没想到竟是没臧庞讹的人在背后纵容。
而此时的山寨聚义厅里,野利?铁鹞正将一份烫金的手令拍在桌上,手令上盖着没臧庞讹的私印,泛着冷光。坐在主位上的女盗匪抬了抬眼,她穿着一身玄色劲装,腰间别着双弯刀,发间束着根红绳,脸上一道浅疤从眼角延伸到颧骨,却丝毫不显丑陋,反而添了几分凶悍。她拿起手令,指尖划过上面的字迹,声音带着几分沙哑:“没臧大人让我截杀大启使团的李星群?还许我万两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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