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如丝,悄然滋润着新筑的坟茔。解蕊凝下葬之际,连天色也显得愁云惨淡。刘汉山、鲁二虎、赵海英等人静立坟前,表情凝重,眼中满是哀伤与不舍。风轻轻吹过,吹动他们的衣角,也撩动着每个人心中那根最柔软的弦。鲁二虎缓缓蹲下,轻轻抚摸着墓碑,仿佛在与解蕊凝做最后的道别。他的手微微颤抖,许久才站起身,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悲痛。
赵海英的眼眶早已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她看向墓碑,轻声说道:“蕊凝,你安心去吧,我们会带着你的信念继续前行。”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却又无比坚定。
刘汉山默默伫立,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复杂的情感,有悲痛、有怀念,更有对未来的决心。他知道,解蕊凝的离去是他们的巨大损失,但他们不能一直沉浸在悲痛之中。他抬起头,望向远方,那片充满未知与挑战的土地。
这时,一只鸟儿从他们头顶飞过,发出清脆的叫声,仿佛是解蕊凝在另一个世界对他们的安慰。众人的目光随着鸟儿移动,心中渐渐涌起一股力量。
鲁二虎打破了沉默,他说:“蕊凝虽然走了,但她的精神会一直激励着我们。我们不能让她白白牺牲,接下来的路,我们要走得更坚定。”他的话语掷地有声,如同重锤一般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刘汉山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我们要完成她未竟的事业,让这片土地早日迎来和平。”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赵海英也用力地点了点头,她擦干眼泪,说道:“我会和大家一起,并肩作战,直到最后一刻。”
细雨依旧如丝般飘落,打在他们的身上,却无法浇灭他们心中那团燃烧的火焰。他们在解蕊凝的坟前立下了誓言,带着她的遗愿,踏上了新的征程。 一袭青衫早已湿透,他却浑然不觉。雨水顺着他坚毅的面庞滑落,与那难以自抑的泪混在一处。墓碑上“解蕊凝”三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眼底,烙在他的心上。那样明媚鲜艳的女子,终究还是被命运的浊浪吞没了。
他在雨中伫立到暮色四合,方才转身。每一步都踏着沉重的回忆。
回到暂居的客栈,烛火摇曳了一夜。光影恍惚间,解蕊凝的音容笑貌宛在眼前,一声“刘大哥”犹在耳畔。可幻影终究在风雨声中散去,留下满室空寂与锥心之痛。
“该回去了。”天光微亮时,他望着窗外自语。那个有妻子的家,或许能暂时安放他纷乱的心绪。
赵海英执意同行:“前路未卜,我陪你。”
刘汉山望进她担忧的眼眸,心头温热,却仍坚定摇头:“你的心意我明白。只是秋菊她……独自持家已久,性子愈发敏感。若见你与我同归,只怕……”
未尽之语,彼此心照。黄秋菊的善妒早已不是秘密,昔年因他与女弟子多说几句便闹得人仰马翻。若此时带年轻貌美的赵海英回去,无异于火上浇油。
赵海英轻咬朱唇,眼中掠过黯然,终究颔首:“那我在二龙山等你。刘大哥,早去早回。”
临行,她将一枚平安符塞进他掌心:“寺里求的,住持开过光,保平安。”
他郑重收好,翻身上马。晨光中最后回望二龙山,扬鞭策马奔向故乡。
此时的刘汉山尚不知晓,命运的齿轮已然转动,他的生命正走向残酷的倒计时,前路布满未知的凶险。
回到兰封县,正值初夏。蝉鸣阵阵,仿佛欢庆这生机勃勃的时节。刘家也迎来新喜——刘麦囤的二女儿降生未满月。他忙着伺候月子、洗涮烹煮,片刻不得闲。
去年刘家大女儿夭折,七八岁的年纪,让全家陷入深悲。这新生命的到来宛若天赐,被视若珍宝。
刘麦囤对这幼女呵护备至,每见稚儿纯真笑靥,心中便盈满暖意与责任。孩子的笑容是他最大的慰藉,这小小生命不仅是家族希望,更是他生命的支点。
这日黄昏,西天云霞如熔岩奔涌,将天地染作瑰丽金红。刘麦囤立于院门,粗糙的手掌紧握,布满风霜的脸上写满惊疑。他望着这前所未见的异象,心头惴惴。
“这到底是什么年头?”他喃喃自语,干裂的嘴唇微颤,“活了大半辈子,从未见过这般天色,莫非真要出大事?”想到此,他不禁打了个寒噤,眉头深锁。
暮色渐浓,牛羊归栏,鸡鸭回窝。刘汉山刚割完青草,正用井水冲洗疲惫,准备享用晚餐。槽头陈悄然而至:“刘管家,少东家回来了,请您务必过去一趟。”
刘汉山未起疑,只当孔家少爷吃不得苦,偷跑回来了。
此时张大妮已端上热气腾腾的玉米面馍。粗木桌上摆着鲜嫩黄瓜、自制西瓜豆糁,虽简朴却温馨。刘汉山招呼门口踌躇的槽头陈:“老陈,一起吃点。”
槽头陈迟疑进屋。自打丢了孔家差事,他一家八口全靠队里分粮过活。几百斤粮食撑一年,顿顿稀薄红薯粥,能吃干饭的日子屈指可数。此刻见那金黄的馍馍,眼睛都直了,喉结不住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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